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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漂:皆知此处伤心地,一句辛苦不愿离

    近日,一名“北漂”罹患恶性肿瘤,他在北京工作并交纳医保费用,无法同拥有北京户口的居民一样享受报销待遇。此事虽已被证明为一次政策的误读,但误读的背后是一千余万“北漂”对户口的无奈。没有户口,“北漂”们命若浮萍,没钱没背景的他们有爱情、有理想,但这一切看上去都那么脆弱。“咖啡馆与广场有三个街区,就像霓虹灯与月亮的距离”,户口与非户之间的距离比这还要远,鸿沟已成,深壑难平。 [详细]

第241期

  • 2012年4月15日 星期日
  • 中国网络电视台评论频道出品
  • 责编:李汉森

非常识

北漂看病无法报销,户籍歧视诱发热议

       让我们先来看这样一条规定:
       《关于基本医疗保险参保范围等有关问题的通知》第二条:患有恶性肿瘤进行放射治疗和化学治疗以及进行肾透析、肾移植后服抗排异药门诊治疗等不具有劳动能力的外地来京人员,不属于本市基本医疗保险参保范围,其发生的医疗费用统筹基金和大额互助资金不予支付。
       就是这样一条关于特殊疾病参加北京市医保的规定,让北漂女孩张晶(化名)十分发愁,她发微博称,男朋友李楠患恶性肿瘤,咨询社保热线后,得知外地户口不能报销。很短的时间内,张晶的微博被转发评论近万次,人们在表达自己的同情之余,不少人对于这条带有户籍歧视色彩的规定十分愤怒,当然也有冷静的网友在她的微博留言,提出合理的就医建议。

其实只是一场误解,北京医保并无歧视

      据资料显示,门诊特殊病种共包括冠心病、高血压三期、糖尿病、肝硬化、精神病、恶性肿瘤、肾透析等22种疾病——普遍治疗周期长、耗资甚巨。在社保体系中,门诊特殊疾病的规定与其他病症并不相同。
       在北京,特殊病种医保参保人,门诊发生费用则依照住院统筹比例,可报销95%-97%。北京市人保局对于报销资格的审核十分慎重。我们在朝阳区政府网站上看到 “首次审批的外地户口参保人,除准备上述材料外,需提供有医院盖章的确诊病例复印件,《朝阳区外埠人员特殊病种申报审批表》” ,也就是说,外地户籍的患者要比北京户口的患者多填一张表,就可以享受到特殊病种报销。而那条规定是为防止“先患病,后参保”的“骗保”者所设。

故事看似尘埃落定,户籍冰山仍在水面

      据报道,北京市人力社保局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从张晶的微博上得知,李楠是在2010年6月参保的,并在今年诊断出肿瘤。相关负责人表示,如果此信息属实,李楠的情况符合北京医保政策规定,可以享受医保报销待遇。
       但又为何在张晶咨询劳保咨询热线12333时,却被告知“不能享受特殊疾病的医疗保障,只能自费治疗”呢?或许是事态的扩大和网友的热心才提醒到了相关部门——原来还有这样一条针对北漂的补充说明。一次对于北京医保政策的误解,就激起了众多人对于这种看似不公制度的口诛笔伐;户籍门槛,让就医变得如此艰难,更是赋予了所有无法跨过门槛的人一个同样的名字——北漂。漂在帝都,命若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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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湖南的24岁北漂青年戴海飞在北京海淀区一个大院里,建起一个“蛋形”小屋,作为自己的蜗居。戴海飞介绍,“蛋形”小屋成本约64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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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槛之高,庙堂之下无立足之地

      申请北京户口的难度之大,世人皆知,数据显示,北京流动人口由2004年的329.8万急居攀升至2010年的704.5万人,而此间的户籍人口增幅仅为8%。以下是获得北京户口的几种正规途径。
       1、考公务员、事业单位(部分)、进入大型央企的重要岗位、随军等,由国家人事部解决户口问题。
       2、应聘有进京指标的国企、高科技单位、高校等单位的部分岗位,由工作单位向北京市人社局申请解决户口问题。
       3、考取能解决北京户口的大学生村官和大学生社工岗位,并完成工作年限要求。
       4、出国留学获得国家承认的硕士或硕士以上学历,归国两年内找到接收单位,由留学生服务中心办理集体户口。
       5、在京工作的博士后可不受指标限制落户北京(随迁家属需办理手续),由国家人事部办理集体户口。
       6、夫妻投靠办理:投靠人具有北京户口,年满45周岁,且双方结婚满10年;投靠人超过45周岁不超过55周岁的,双方结婚应满5年;超过55周岁的,双方结婚应满2年。
       2011年,北京收紧了户籍政策,非京籍应届毕业生的留京指标名额仅为6000个,比往年下降了2/3。正道行不通,许多人打起了歪主意。网上随处可见叫卖北京户口的帖子,价格从十几万到几十万不等……

逐梦之路,前途未卜也毫无保障

       户口为什么这么珍贵?大家为何对此趋之若鹜?答案很简单,不光是特殊疾病就医,北京户口能给人带来众多的福利。而没有户口,购车购房都要受到限制;孩子上学就得缴纳高额的借读费并且还无法在京参加高考。
       这些福利,钱是买不到的。我们看到众多名校毕业生为了户口选择了薪资较低的工作,哪怕是毫无锻炼价值的闲差也遭到哄抢;无数大学生拼命复习公务员考试,梦想、专业、抱负,统统被人抛在脑后。
       在许多高薪高能高压力的岗位上,多是没有户口的“北漂”在努力奋斗。但买了房子买了车,甚至成了“高富帅”的他们,只能在自己的产权房里“暂住”。正如一些毕业生所说,钱是赚不完的,但赚多少钱也买不来北京高考的分数线。一纸户口,似乎已经注定了人生的成败。

北漂之苦,无根浮萍的生存困境

       演员颜丹晨曾坦言自己曾强烈感受到“户口”的压力,因为“北京是文化中心,许多艺人都想在这里立足”,没有户口所带来的不确定性令人心忧;北京国安队门将杨智也因为自己的女儿没有户口发愁,有些球队更是开出了高薪吸引他加盟……
       相比于其他福利政策,“安全感”这种看似虚无缥缈的感受却是“北漂”向往户口的重要原因。暂住证、居住工作证,这些似乎都在提醒着人们“你并不属于这里”,而户口给人的感受则全然不同。租房子被居委会大妈“耳提面命”,暂住证被查,随时随地面临着被“精神病”的风险,得了特殊疾病还无力承担医药费,“北漂”们的安全感,从何说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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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政协委员访北京“蚁族”落泪,这间房子只有5平方米,月租金16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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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户籍界限破冰?目前还不现实

      北京流动人口管理办法变迁大致分为如下几个阶段:
       1986年开始实施暂住证制度;2003年,开始实施工作居住证制度;2005年开始,暂住证不再成为外地人在北京经商务工的“通行证”。但是,外地人在北京居住要办理暂住证的规定,并没有因此而废止;2009年北京开始计划取消暂住证启动推广居住证。
       这几十年的时间,北京推出了多种区别外地人与本地人的证件,却并未消弭二者社会福利方面的巨大差距。2001年,曾有新闻报道,北京市人事局规定,用人单位刊登招聘广告时,不必再加“应聘人员须具有北京市户口”这句话。但现在,这句话依然存在。工作居住证推出伊始,有传言称拥有证件的外地人可在一定期限内转为北京户口,“转正”前,享受与北京户籍一样的同城待遇,但很快,这种“期限”被无限期地延长。在多个省份已经打破城乡户籍界限的情况下,等待北京户籍制度破冰,这种想法未免“很傻很天真”。

期待落户政策改革?其实阻力重重

      在北京,至今没有工作满一定年限即可获得户口的规定,也没有买房得户口的政策,相比之下上海和甚至的入户政策则显得要宽松许多:
       在上海,持居住证期间参加社保满7年并依法缴纳所得税;被聘任为中级及以上职称,且专业及工种对应;无违法犯罪记录。符合以上条件的外地人均可申请上海户籍。
       深圳即将实现普通高校应届毕业生无限制引进入户;取消农业户籍人员引进限制;整合招调员工政策和积分入户政策等。

       没有北京户口也驱动了许多夫妻赴港产子,福利更好的香港“户口”,竟也要比北京户口“便宜”许多。有数据显示,现在北京市的常住人口为2200万人,非户籍人口多达1200万人,外地人不断地建设着这个城市不假,但其对社会资源的占用也使北京承担着较其他城市更大的压力,而这也正是落户政策改革的最大阻力。

放下梦想重返故乡?我们无力承受
       面对北京巨大的生活、工作压力,有人选择了逃回二、三线城市,但他们发现二、三线城市的生活也并非想象中的那般惬意。在北京,他们面对着无处不在的户口歧视,高昂的房价,但往往回到家乡后无法适应城市间的巨大落差。
       《北京爱情故事》里石小猛曾说:来了就回不去了,回去了就等于认输,认命也不能认输。 二、三线城市的物价没有比北京低多少、二、三线城市更重人情而不是能力,在北京,自己身边多数是和自己身份地位一样的“北漂”,他们同自己一样,习惯了这个城市的节奏,习惯了这个城市低价的公共交通,习惯了这个城市优渥的生活条件,习惯了这个城市无尽的机会与可能。在北京,他们是“北漂”;在故乡,他们更像是“异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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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户口,走向未来的“北漂”举步维艰;不愿回头,“北漂”们只能顶着一个又一个困难逆风起航。地位的不平等、歧视的目光、高耸入云的经济压力、挑剔的丈母娘,这些都不曾令“北漂”们低头,只是在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们或多或少会感到些许忧伤。最后,我们祝愿所有“北漂”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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