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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视网 记者:马旭
今年四月“国五条地方细则”实施以来,政府试图稳定楼市价格,但开发商应对招数频出,调控政策面临考验。央视网记者通过调查,隐约发现了楼市各方正进行着的激烈博弈。[详细]
央视网特稿(网络新闻联播记者 马旭 通讯员 王凤报道)他们,是一群脑瘫弃婴,刚出生就被父母遗弃,随时可能夭折,在世上多活一秒,都是奢望。
她叫吴桂莲,是新疆自治区昌吉市一位农村妇女,左手先天残疾,从来没有上过学,“大字不识”的她,9年却养育了12个残疾儿童。
三个女儿上学,家庭负担陡然加重,丈夫突然离世,少了依靠的臂膀,但她依然选择坚持养育脑瘫儿童,从不说放弃。
困难面前没有低头,照看脑瘫儿童依然如故。她说:“就是要饭,也要把他们养活下去!”
妈妈的心头肉
2012年10月18日中午,听说吴桂莲的事迹后,央视网记者来到昌吉市一个老旧小区院内采访,顺着一幢单元楼的楼梯上行,楼道幽暗。
在第四层到第五层的楼梯间,到处晾晒的衣物挡住了视线,有的搭在楼梯扶手上,有的挂着半空中。五颜六色的尿布或衣物把楼道堵得严严实实,光线很难进来。
大门敞开着,吴桂莲正在卫生间为瘫痪儿童洗尿布,她说一天要清洗三次。
大厅内,一个帅气的小男孩,坐在轮椅上,歪着脑袋打瞌睡,口水从嘴里滴到木板,自己却浑然不觉。
“他的大名叫吉民盛,小名叫欢欢,收养他的时候还不满月,只有30公分长。”吴桂莲中断了洗衣服,一面给小男孩擦口水,一面跟记者介绍她收养的脑瘫儿童。
小男孩的大名是昌吉市民政局起的,小名则是吴桂莲起的。这是吴桂莲收养的第五个孩子,今年已经7岁,也是吴桂莲领养的12个脑瘫儿童中最接近正常人的一个,从面相上看,应该是出生在一个好人家。
由于大脑瘫痪,欢欢的双腿无力,不能直立行走,坐着也不能直起身,脑袋只能搭在轮椅前面的木板上。
他的双手只能做简单的推拉动作,能够转动轮椅,但不能用手吃饭,拿不住筷子,也喂不到自己的嘴里。
“欢欢很聪明,你说什么他都知道,还能喊爸爸、妈妈以及一些简单的词语!”吴桂莲说起欢欢,心里充满爱怜,“这么漂亮的小孩,如果是正常人多好!”
当然,欢欢也有不听话的时候,脑瘫儿童情绪容易急躁,不开心的时候只能哄着他,如果训他或者声音大一些,他就会摔东西,往地下吐口水来发泄不满。
艰难的岁月
吴桂莲把房屋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丝不乱,很难看出这是一个破碎的家庭。她从西侧卧室的小铁床上吃力地抱起午睡刚醒的吉民丽,这是她收养的第二个孩子,也是最大的孩子,今年9岁。
吉民丽是个女孩,脑瘫非常严重,只能平躺着,见到生人,全身痉挛,有些抽搐,张大嘴,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情绪。
“丽丽虽然不能说话,但她心里什么都明白,爸爸去世后,她是最伤心的一个。”
吴桂莲的丈夫在今年6月去世,原本幸福的家庭惨遭不幸。“他生前从来没有反对过我收养残疾儿童,相反,他也非常喜欢这些可怜的孩子。”
2003年,吴桂莲随丈夫带着三个女儿从陕西老家来到新疆,因为她左手残疾,手指只有两节(常人是三节),又加上没有文化,多方努力才找到一个环卫工人的活干。
后来,她偶然得知一位亲戚收养一个脑瘫儿弃婴,每晚哭闹,没有能力继续照顾。看着这个可怜的小家伙,随时可能死亡,吴桂莲心生同情,就答应照顾几天。谁知在她的照料下,弃婴慢慢健康成长,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再后来,她听说昌吉市儿童福利院又有一名身患脑瘤的弃婴没人管,便主动接回家领养。
就这样,一个、两个、三个……吴桂莲在9年时间里养育过12个脑部严重残疾的弃婴。9年时间里,没有一个晚上能够睡好。
“脑瘫儿童晚上容易抽风,还容易感冒,一旦没有及时发现和抢救就会死亡。”吴桂莲说,照顾这些孩子,要特别有耐性,不怕脏,不怕累!
以前租住在平房里,每天要洗很多尿布和小衣服,惹得邻居不满,房东生气。
为了照顾这些弃婴,一年内,要搬好几次家。2003年底,吴桂莲和丈夫决定借款9万买了一套顶层2手房,这样就打扰不到邻居。丈夫为了支持她,努力在外边当搬运工,卖苦力挣钱来养活一家人。
意外的打击
“日子过得虽然紧张,但看到一家人非常幸福,我们再苦再累都值得。”吴桂莲说,自从领养这些弃婴后,她和丈夫从来没有买过一件新衣服,都是穿别人不要的旧衣服。今年,通过丈夫的努力,9万元借款终于还完,但他却得患癌症去世。
“前后领养了12个孩子,两个孩子五岁左右因为抽风死亡,一个孩子在8岁时死亡,还有几个孩子活过来后被别人领养。”吴桂莲搬着手指头数她养过的弃婴,念着他们的名字,回忆着9年生活的一幕幕,有些心酸,更有许多快乐。
正说着,吴桂莲快步走到东侧卧室,迅速给另一个脑瘫男孩吉民辉换尿布,把屁股用卫生纸擦干净后,换上新裤子。
因为脑瘫儿童没有自控能力,大小便失禁,要不时换尿布。她每时每刻都非常警惕,匆匆忙忙从这个屋里进去,再从那个屋里出来,不敢出门。
“他们大都丧失了基本的生存能力,情况最严重的丽丽,吃饭都咽不下去,只能一口水,一口饭的喂。一个孩子,一碗饭要喂40分钟,我经常左手抱一个,右手抱一个。”吴桂莲说。
无私的母爱
吴桂莲家里除了现在的三个脑瘫儿童,还有三个亲生女儿,两个念高中,一个念初中。她们都跟脑瘫儿童的感情非常深,放学时,都会轮流照顾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妹妹。
因为脑瘫儿童生命力脆弱,吴桂莲给领养的孩子投入了更多的关爱,往往会忽略亲生女儿的感受。所以女儿不免有些醋意,认为妈妈有点偏心。
有一次吴桂莲去小学开家长会,老师把女儿的作文念给她听,“妈妈总是偏心,我们生病了,她总是让我们坚持一下,说明天就好了;可是这几个孩子一生病,她立马带他们去医院,又是打针又是吃药,生怕耽误了他们……”
“现在她们都长大了,逐渐懂事,再也不会生出这样的抱怨。”吴桂莲说,她对家里的孩子都是一样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丈夫的去世对全家打击很大,吴桂莲整天精神不集中,也不知道如何挺过去。有时候她会偷偷的跑到丈夫的遗像面前啜泣,但面对儿女们,她始终保持微笑,让全家人忘记痛苦努力走下去。
家里除了债务还是债务,虽然政府给她办了低保,给脑瘫儿童发放了少量生活费,但全家生活如何继续,仍然是一个大问题。
有亲戚朋友建议她把领养的孩子送回去,自己找份工作挣钱补贴家用,但吴桂莲说,这些孩子都是她一手养大,放到别家也不放心,其实脑瘫儿童的生命不长,让他们快乐开心每一天,是她的最大心愿。“生活再苦再难,总有解决的办法,就是要饭,她也要把他们养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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