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体系与明星的争斗，这一战堪称标本。

　　构建一支强队，有人信奉体系，有人迷恋明星。当今NBA东部，公牛无疑是“体系派”的代表，热火显然是“明星流”的极致。

　　就像约好了一般，此番交手，两队将自身的特点最大化：公牛也有明星，但罗斯因伤缺席，顶替他先发的是C.J.沃特森，表现最抢眼的是约翰卢卡斯三世，全队6人得分上双，36个进球有20个来自助攻；热火亦有体系，可这一场，韦德、詹姆斯合取71分，全队只有三巨头得分上双，余人相加不足20。

　　体系赢了明星，“十个人此起彼伏”赢了“两个人势不可挡”。诺阿很兴奋，他赛后说，这是“运动之美（beauty of sports）”。

　　类似的表达，我在两年前亲耳听过。那是2010年季后赛，凯尔特人赢下对骑士的天王山之战后，皮尔斯说：“这是我们的团队之美（the beauty of our team）。看到克利夫兰（骑士），你知道你得防住勒布朗。而我们，有四五个人可以当头号得分手，你永远不知道它（得分）从哪儿来。”

　　壮哉斯言，美哉此景。就算有人上不了场，有人发挥失常，也总有下一个人跳出来把工作完成，这就是体系的力量。体系改变不了球员的个体素质，它没法让球员跑得更快、跳得更高，但它会赋予每一个人正确的角色。只要这些角色都正确地发挥作用，体系就能正常运转，就会产生相应的合力。

　　公牛为什么好？为什么在罗斯、汉密尔顿、罗尔邓等主将伤病不断的情况下，他们仍然打出全联盟最佳战绩？就因为在锡伯杜的运筹帷幄之下，公牛体系已成，即便把罗斯换成沃特森、卢卡斯，把罗尔邓换成科沃尔，球队也能正常运转、克敌制胜。公牛的建队理念，并非排斥明星，他们也需要有罗斯这样的狠角色去炸碉堡，但罗斯不会是公牛的一切，体系的地位高于罗斯。

　　热火则不同。他们为什么好？因为詹姆斯、韦德实在太好。热火不是没有体系，但抽丝剥茧，詹姆斯+韦德就是热火的体系――攻，热火善以快攻杀人，原因是，詹姆斯、韦德一旦跑起来，全联盟没有几个人跟得上；防，热火的轮转换位堪称一绝，原因是，詹姆斯、韦德的脚步快，防守覆盖面积大，左冲右补，让集体防守弹性十足――无论攻防，热火的指导思想都是围绕着两大巨星的个人天赋来展开，詹姆斯、韦德的地位高于一切。

　　两种建队理念，在NBA泾渭分明。哪一种更好更高级？按照传统篮球思路，当然是“体系派”更好，它更成熟稳定，在视觉上也更精细巧妙。可21世纪的新生代篮球，越来越颠覆传统思路，“明星流”虽简单粗暴，却直接有效，也日益逼近成功。

　　公牛此次击败热火，看上去像是“体系压倒明星”的完美战例，可它的硬伤在于：这终究不是季后赛。去年我们就见证过，到季后赛，明星的力量会被放大，生死攸关的时刻，体系未必比明星管用。要不锡伯杜怎么会说：“我们在追赶他们。他们才是东部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