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秩序谁作主？_新闻台

　　视觉秩序谁作主？

　　肖擎

　　如果你在街上看到各种标语口号，应该不会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标语口号就是一种图文标识，是公共空间的信息表达，图文标识已经构成了我们难以摆脱的生活全景。

　　党政机关的决策行动，图文标识是一个重要方面；城市的大型赛事和活动，频密的标牌是少不了的；下级部门响应上级指示，标语口号是表达决心的有效形式；一些社会组织、个人、群体通过图文标识表达诉求、传递信息。

　　很多人用特殊年代来说明标语口号遗毒无穷。跳出这个框架，公共空间的图文标识，涉及公共空间的使用和分配，分配原则、分配程序、谁掌握分配权，更有必要反思。

　　比如说户外广告。很多人认为城市空间就是一种资源，其权属在政府。按照统一规划、规范管理的原则，户外广告就是天经地义的合法行为。问题是，哪些公共场所和地方可以允许张布？谁来规定？以什么样的理由来规定？现在很多城市的户外广告几近泛滥，且多有未经审批或张贴不规范的，换句话说，是不是获得审批、张贴规范，泛滥就可以接受了？

　　还有大量分散的图文标识，它们使城市管理变得十分麻烦。比如人们常说的“牛皮癣”，几乎就是非法张贴的代名词，欲除之而后快。这些年，很多城市想了很多办法，又是指责行为的不文明、道德素质的低下，又是技术手段上的尝试，也没听到哪个城市宣告问题得到了解决。现在社会公共生活更加开放多元，公共空间的图文标识，可能是利益表达，也可能不是利益表达，可能是意志宣告，也可能是行为艺术，其源起和表现复杂多样。

　　最被关注的是权力部门。严格来讲，政府部门其实是不适合在广场、街道这样的公共空间发布标语口号的（当然，城市运行必需的标示除外）。这是因为，政府本身有法定的公共资源和平台可以利用，比如新闻发布会、政务网站等。正常情况下，这些渠道足以让政府与社会有效互动。在一些国家，权力部门的标语口号并不多见，但行政能力和水平却不低。

　　长期以来，标语口号被认为是一种动员机制。老电影里，提着糨糊桶的人们在墙上又刷又贴，影响极大，现在的又刷又贴，效力几何？社会进步的一个表现是，“社会”被发现，独立性得到生长。某种程度上说，在“动员”的机制和效果上，社会不再条件反射般地一催就动。

　　城市公共空间的图文标识，不是一个购买问题，也不是一个权力主导分配的问题，而是一个公平问题，一个行为限度与社会秩序高度相关的问题，包括所有的社会主体。图文张贴变成购买行为，资本就有了更多的权利，变成权力主导行为，就意味着有的部门连购买行为都可以避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