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网|中国网络电视台|网站地图 |
客服设为首页 |
在现实人生和精神世界间穿越
【记者归来】:各位好,欢迎收看《记者归来》,我是张莹。今天我们要采访的嘉宾是一个新闻杂志的主编,然而最被人们所关注的却是他军人的身份。他写小说,他出版图书,有人说他是作家,有人说他是图书策划人,甚至有人他说是商人。那他是如何看待别人的评价,他对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定位呢?今天我们的《记者归来》就来对话《凤凰周刊》主编师永刚。师老师您好。
【师永刚】:你好,各位网友大家好。
【记者归来】:我们刚才说了您以前是少校军衔,军旅诗人,所写的小说曾经被改编成热播电视剧。为什么最终选择新闻杂志,而且选择了香港这样一家媒体,首先想问您这样一个问题。
【师永刚】:说起我的经历来,很多人觉得两方面不搭嘎。
【记者归来】:挺传奇的。
【师永刚】:在这之前我当了有15年兵,我是军校毕业的,在西北5省待了有15年。说实话,当初为什么去当兵,就是因为喜欢写诗,边塞诗,因为喜欢西北的这种风情,这种很辽阔的那种情怀式的一些东西,可能那时候有点小理想主义,然后就觉得我应该去西北,我应该在西北写诗。那时候就为了一点小理想,为了那时候偶然在一个在《读者》杂志上看到一片金黄金黄的土,那样一个很神秘的东西,为了写诗这样一个理想就到了西北,就是古梁州。想到当年的李白、当年的杜甫这些很著名的边塞诗人就在我在的这个城市里,甚至就在我在的这个军营里,当时就有一种特别豪迈、特别苍凉的辽阔感。尤其是西北沙尘暴等等,对于一个在山西长大的小孩子来讲,那肯定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那段时间是我的理想主义的阶段,我觉得15年塑造了我精神上一些很重要的部分,让我对世界对军人的情怀、理想有了一些很深刻的认知。
【记者归来】:为了当诗人去当兵,这个逻辑也特别有意思。
【师永刚】:可以说当兵改变了我的人生,改变了我对诗的认识,对小说的认识,甚至用精神上的东西来塑造我的灵魂上的一些东西,然后又间接地影响到了我对人生的看法,我觉得在西北这15年对我最重要的启示就是让我了解了一个强大军队的体制的运转,让我了解了西北的风土人情,也同时让我对世界有了新的看法。当然在这15年的经历中我觉得最重要的是我找到了一种对我人生的选择方式,就是学会了选择。虽然我17、8岁的时候听从命运的召唤去了西北,但是我后面离开军队是很理智地离开的。因为我在军队上有两种身份,第一种身份就是我是一个军人,第二个是一个写诗的人,然后写小说,后来写新闻,我在部队上的职业是军事新闻记者,当时很传奇,中国第一次沙尘暴时我在现场,我正坐公共汽车回驻地,在等待坐车的间歇沙尘暴就过来了。当时写了一篇文章叫《金昌市不见了》,这篇文章在《中国青年报》的头版头条发表。后来我连续3年对中国的沙尘暴进行报道,应该算是中国最早的沙尘暴报道者。我曾经说过一句话:为了活下去写新闻,为了拯救自己而写诗。我觉得这种现实跟精神之间来回的转接塑造了我的现实人生以及精神世界的不同的穿越。
去香港媒体为开阔眼界
【记者归来】:写作是您人生当中一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不管是当军人也好,还是现在也好。我还有一个问题,怎么会选择香港《凤凰周刊》这样一个媒体?
【师永刚】:其实对我来讲,我是一个对自己的人生一直处于不满足的状态,甚至有一些对自己的人生不满意的状态。在我17、18岁的时候,我觉得当兵、写诗,做一名军旅诗人是我人生中最能达到的境界了,也是我最好的理想状态。后来考上军校以后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又发生的变化,最初使我发生重大变化的是九几年的时候,跟着中央电视台去报道澳门回归。跟着中央电视台的直播组人员在澳门待了三个月,这三个月对我的触动很大。我后来在接受采访时曾经说我觉得我的人生有三天,我当时就总结,我觉得这15年是我的第一天,我的第二天就是做《凤凰周刊》。在这种转接过程中,澳门回归直播起了重要的转化作用。我当时去了之后突然发现“啊,原来这个世界是这样的。”
【记者归来】:开阔了眼界。
【师永刚】:对。你去跟央视的小崔他们在一起,我当时是写词的工作,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他们的关键词是世界、人生,包括未来。当时是2000年,他们说这个结束以后去拍2000年的日出什么的。而我的人生是什么呢?回到军营就是很熟悉的人生,在一个办公室里已经坐的5年到6年,甚至可能永远坐下去,当时我想到这些东西有点悲凉,觉得有一部分人是这样活着,他们与这个世界息息相关,而我在一个很偏远的地方,在兰州,在一个很封闭的圈子里面,而且能够预测到自己的人生。后来我想我是要过一种可以已知的生活,还是寻找一种重新的开始?那个时候我面临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就是离开军队当公务员,第二个选择就是去找一个全新的,我从来不熟悉的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挑战自己的能力,看自己有没有可能在这个地方待下来。
【记者归来】:您选择后者,可以这么说吧?
【师永刚】:对,但是这中间有纠结的过程,有一年左右。
【记者归来】:一年左右。
【师永刚】:对,我不是马上做一个决定,而是有一段时间的观察,甚至对自己能力的认知。
写作才是我的正业
【记者归来】:西北军队跟《凤凰周刊》这个平台真的是两个极端的环境。在网络上搜索了一下您的名字,百科显示:师永刚,从军十五载,作家、图书策划人、媒体研究人很多种身份,您自己说这是“混搭”。那么您最终的正业是什么?有这个定位吗?
【师永刚】:包括我从当兵到现在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一件事情,以写作为主,对包括新闻这些东西都没放弃,包括我现在偶然也写诗,当然不会像以前那么狂热,每天写一首诗抒发自己。现在可能一两个月或者一年中会写一首,也写一些小说、传记文学等等,同时也在办这个杂志。其实在这几种来回穿越中都是一件事情。比如我做新闻的过程中,我会了解到大家的需求,读者的需求是什么?这种读者的需求又会转化为我在写书或者是写诗跟大家密切相关的东西。所以我个人觉得,虽然在很多人看来,一个在遥远的兰州,甚至西北边塞上当了15年兵的人,又用了11年时间做了一本杂志,这本身就是两条道路的不同的选择。我个人觉得在这个过程中它也是对我的一种考验,同时也是我自己的一种提升,就是转换的你思维方式的一种过程。我个人觉得这15年当兵从军的经历使我对一种体制,一种生活有了深刻的认知,然后这种认知又使我的精神上有一个背景,使我能够在做这本杂志的时候我会有一些底线,我甚至会对一些政策的把控,对读者的需求有跟其他人不一样的看法。因为其它很多的一些主编我相信他们没有在一个体制里面有15年的经历,而且写体制内的东西。
【记者归来】:你很了解体制内的东西,这个基础性的东西很了解。
【师永刚】:这种平衡非常重要。
【记者归来】:所以说不管您以前是军人也好,还是现象是刚才那么多角色也好,写作是您最根本的主线,这是从来没有改变的。
【师永刚】:对。
只提供意见,不提供结果
【记者归来】:我们说把新闻内容形容成一锅热水的话,最热点、最沸腾的中心往往是很多媒体集中寻找新闻的地方。而《凤凰周刊》经常徘徊在热度没有那么高的地带,我不知道这样形容您恰当吗?
【师永刚】:可以说我们自己创造了一个新的新闻边界。因为《凤凰周刊》作为一本香港杂志,也是获国务院新闻办特许在国内发行的。它目前在全球的华语地区有20多万份,在国内也7、8万份,也是国家规定的。这本杂志我们找到了自己的表达方式,找到了我们自己跟读者对话的一种方法,同时创造了一种我认为是新的杂志形态。我们这个杂志有几个关键词,第一个关键词就是中国目前最贵的新闻杂志,我也可以很自豪地讲是目前中国最赚钱的新闻杂志。
【记者归来】:对,每本15块钱真是最贵的新闻杂志。当初有没有担心这个定价高了,卖不出去?
【师永刚】:没有,只要你的东西值这个钱,你就20块钱大家也会买。今天的读者非常挑剔,我们大家都是在书摊上看很多报纸,一眼扫过去你能买的东西很少,哪怕1块钱的报纸你也会犹豫很久。因为你觉得这份报纸对你可能没有用。我个人觉得很多人看到《凤凰周刊》的时候,大家会毫不犹豫地拿15块钱,那个时候他认为买到这本杂志比他花15块钱的感觉要好,因为他买到了一种体验,买到了他不知道的世界,以及我们创造的东西。因为我们杂志有一个为全球华语读者提供独立意见。我们的独立意见表达在官方所有的媒体说完这件事情以后,以及在内地的市场化的媒体说完这件事情以后,本刊再给你一个第三方的意见。
【记者归来】:独特的视角。
【师永刚】:我们只提供意见,不提供结论。但是我们的意见以及我们提供的新闻是你所不知道的。我们的见解肯定是让你觉得物有所值的。
让边缘新闻变成主流新闻
【记者归来】:还想问一下,在边缘地带寻找新闻,可能数量和热度并不是那么高,那么够。您觉得如何保证新闻丰富的来源,包括保证新闻足够吸引人呢?
【师永刚】:我们的杂志做了11年,其实刚才您说的方法我们用了将近3到4年。我们到2004、2005年的时候,这个杂志才找到了自己的表达方式,就像您刚才说的这种略微边缘的新闻如何影响主流人群?因为你要让主流人群拿出15元钱每期都买,一年36期也是一笔钱呢。虽然他吃一个菜可能1000块,但是你要让他花四五百块钱买一年杂志还是挺困难的,我们能做到这一点就是我们创造出来的所谓边缘地带的新闻,我们创造了一个新的媒体的表达方式。
我们做的很多的东西,我个人认为不是边缘新闻,是大家无法接触到的新闻。比如说我们做中国的器官移植问题,中国的器官移植本刊连续做了三期,影响到卫生部最后出台了一项政策。因为我们的记者在天津以及广州的这些器官移植的医院发现,因为全世界的器官移植是非常非常严厉的管制,很多的美国人、日本人到中国旅游来做器官移植。我们的器官移植太便宜了,有的美国人在本国要等待到10年到20年才能等待到一颗捐献出来的肾,所以到中国来很划算。但器官资源在中国也是很稀缺的,不能因为你有钱就把中国的弱势人群排除在外。所以我们用三年时间一直在关注、调查这个事情,最后卫生部在前年专门出台了一个规定把这个规范了,其他国家想到中国来做器官移植需要报卫生部批准甚至更高层级批准。
另外我们做的所有的台湾新闻都找到了一种新的方法。比如说我们有一个机密档的栏目,就是历史往事,比如说金门炮战。金门炮战大家都知道,内地出了很多关于金门炮战的书,但是台湾方面是怎么说的?金门炮战我们炮弹打过去那边人是怎么想的?所以本刊提供的是这部分人,金门炮战过程中金门守岛的士兵的感受,以及当时的台湾人的感受,台湾人是怎么跟我们对抗的。比如说台湾人曾经准备暗杀周总理炸掉他坐的飞机,由当事人亲自来回忆当时是如何安排什么的,这样的东西我们弥补了历史的缺憾。因为历史是由两方面组成,比如正方和反方。我们拿出正方意见的时候也会把反方的意见拿出来,一方面可以衬托正方更加正确,同时把反方的感受完整呈现出来,当这样的时候,其实大家会觉得这样的东西非常好。
比如说我们还做了更边缘的新闻,但是这样边缘的新闻我相信对中国所有的人都密切相关,但是大家没法关注到。比如我们做中国核废料的问题,我们中国核电站大飞跃,核电站产生的核废料在什么地方?日本的核电站爆炸以后中国人都有点感到惶恐不安。那么我们大亚湾的核电站的核肥料埋在什么地方?去哪了?所有中国人都不知道,《凤凰周刊》知道,我们来告诉大家,我们连续做了三期封面故事。我们中国第一个核废料地下库在敦煌边上200公里的戈壁滩上。我们会告诉大家,当这个核废料路过河南的时候,路过陕西的时候,路过甘肃的时候,当他路过北京天津是什么样的。我们的所有新闻记者去看《人民日报》,但是我们会看所有的港澳台的报纸,以及世界各地的一些重要的新闻媒体。什么《中国时报》、《联合报》、《明报》都在我们这儿,我们的记者都要看。第二个我们要求我们所有的记者研究所有的国外驻华记者是如何报道中国的,这个非常重要。很多事情纽约时报都报道了,中国人不知道,包括塔新社、美联社他们报道中国发生的任何事情我们不知道。我们要告诉我们所有的记者的训练就是你先模仿外国驻华记者如何报道中国,然后研究所有的重要的媒体如何报道中国。因为你这样训练久了以后,你会有一种第三方的心态、身份来看待国内的所有的事情,你这样看待的时候,你的视角你发现新闻的角度马上就跟他们不一样了。你看我们做的所有的东西,这些题目其实都是人人眼中有,但是人人笔下无的东西,多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大家不关注?所以网上一部分人说我们做的是边缘新闻,但是边缘新闻你做11年的时候,它就成为了主流新闻。
免费浏览并非生存之道
【记者归来】:在互联网上大家习惯于免费浏览,没有实现付费阅读的习惯,我们发现《凤凰周刊》的网站部分的内容是要付费浏览,有没有担心会流失一部分的客户?
【师永刚】:我们也纠结过,三种心态,第一个是所有人说你们一定要放上去,别人才知道你,你才有影响。这个阶段是很多人,很多读者喜欢在网上看到,迅速去买一本杂志,这是三年前、四年前发生的事情。第二个阶段是大家在网上看到了,有10个人看到这篇文章了,他其实看完还要买一本纸媒,但这里面只剩下2个人了。就像前几天胡舒立女士不让其它的公共的新闻网站转载她财经网发表的任何文章。因为你在网上看掉以后,我的实体的杂志卖不掉了,而且我们《凤凰周刊》有足够的自信,我们的内容全都是独家的。比如我们最新的一期杂志做的中俄火星探测揭秘。前几天福布斯土壤号把我们的探测器打到太空打没了,中国人最关心的是俄罗斯人会不会赔我们?下一步怎么办?中国为什么会跟俄罗斯做火星探测?本刊全部告诉你,这个探测器俄罗斯人不会赔偿我们一分钱,我们的赔偿费为零,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我们采访了加加林宇航中心的主任,让他谈了中俄合作相关的一些事情,比如宇航服的合作,比如说我们的杨利伟的老师、李庆国等在加加林宇航中心培训全过程,这些在国外是新闻,但是在中国没有人知道。
【记者归来】:内容过硬,包括防止电子阅读成为习惯,流失我们纸媒的客户,所以不能免费浏览。
【师永刚】:因为大家要活下去,就像你网络电视台所有的节目都是免费的时候,当你没有广告收入的时候,你肯定是没法维持。
我们是爱国的,这是做新闻的基调
【记者归来】:让内地媒体人头疼的就是新闻管制,你们作为香港公司出资办的媒体是否有这样的困扰?因为怎么做就是不触犯到底线,又可以最大程度地展现真实的新闻内容,我相信这是很多媒体人特别纠结的一件事情,有没有特别无奈的时候?
【师永刚】:是这样的,任何杂志都有无奈的时候。但是本刊是一本守法的杂志,我们是香港杂志,我们的困扰跟内地的同仁不一样,我们的困扰是我们一定要遵守香港的法律,香港的法律对我们来讲是最可怕的一件事情,因为它会不断地……
【记者归来】:可怕?用这个词?
【师永刚】:比如说你登张照片,比如说登一些稍微暴露一点的照片,在我们内地的杂志比比皆是,但如果我们登得话,别人就会来找我们。所以我们在这方面会有一个很严格的自我审查,有没有违法的东西,有没有一些重要人的照片打没打马赛克这些东西。第二我个人觉得我们杂志为什么在内地也会特许进入?我们在进入之前我们会有一个培训,就是说我们有一些律师,甚至一些法律顾问来告诉我们内地的法律是什么,哪些东西是不能触犯的,这是我们的一个基本的原则,首先做一本守法的杂志,这可能与我们守法心态有巨大的关系。第二我们也是有底线的。因为我觉得我们这个杂志首先,我们这个杂志如果有一个立场倾向的话,我们是爱国的。
【记者归来】:这是最根本的基调。
【师永刚】:我们是爱国的,这个国家值得我们热爱,所以我们这本杂志在内地发行就有一个基本的立场以及原则,而且在这个原则的基调下,我们处理很多的新闻稿子,做很多的事情,再加上我们杂志为全球华人提供独立意见的一种基本姿态,包括我们做的一些事情,其实我们已经有自己的原则,自己的那一亩二分地,甚至自己做事情的方式,所以可能跟内地的一些同仁媒体不一样。因为他们,有的时候我们看着挺触目惊心的,你看我刚才说的这些东西,我们都是就事论事的东西,我们全是提供最独家的新闻,你想知道吗?我告诉你。但是其它的人他们可能受到的困扰、管制什么可能跟我们不一样。
【记者归来】:听起来你们更幸福一点,作为一个新闻媒体人。
【师永刚】:因为我们只做新闻,我们不发表那些政府认为需要管制的意见,因为那块地方可能就是他们占据比较多,所以把我们当成的边缘杂志,我们只好在边缘地带创造一下。
报纸危险了,杂志适逢春天
【记者归来】:国内媒体的这些发展和变化您有什么样的变化呢?比如说您觉得国内的新闻媒体有哪些特别让您觉得值得尊敬的,或者您觉得中国需要怎样的一种新闻媒体?
【师永刚】:我觉得目前中国的新闻媒体,新闻媒体这四个字发生了变化。有很多我们认为不是媒体的,其实已经担负起了媒体的责任,我最看好的,在目前来讲最看好的,最有活力的还是微博。因为微博是颠覆掉了我们所有人关于新闻媒体的概念,我只说这么几种现象,以微博为主要的这么一个的自媒体,我个人觉得已经在间接或者直接地影响到党和政府的政策的制定,甚至影响到我们普通人的生活,影响到我们利用这个自媒体改变其它人的方式,这是一个最值得大家深刻研究的一个事情。第二个方向就是说报纸的未来堪忧,现在在中国目前来讲,做份报纸是最危险的事情。报纸两年内到三年内消亡的速度会非常非常快,这非常可怕,我家里一共有7份报纸,都是同仁赠送的,我经常有的时候不看我也不觉得,我不了解,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了解的。但是我个人觉得像杂志,像以《凤凰周刊》或者《中国新闻周刊》这些新闻杂志有一个新的现象值得大家关注,我所知道的几个朋友,一些公司现在将会有7本新杂志在今年内创刊,比如《财经天下》,比如《中国画报》做的《蓬勃商业周刊》等等都会出来,现在突然一下出现了一个办杂志的热潮,这个与中国的文化纵深有巨大的关系。
【记者归来】:这是为什么呢?您觉得?
【师永刚】:我个人觉得在今天这样一个时代,人们对这种深度新闻的关注有了。
【记者归来】:渴求。
【师永刚】:对,现在微博和互联网替代了报纸,因为他们的新闻都是一样的,但是你这140字远不能把一些事情说出来,人们还是需要深刻阅读的,杂志很快冲上来了。而且现在杂志的春天刚刚来,甚至有很多人预测网络将会消灭,杂志消灭,我觉得不会,把报纸消灭了,杂志在十年以后怎么样我不敢说,但是十年内好日子是有的。在中国这么一个文化纵深非常大的地方,我们在北京我不看,但是你会在二线城市、三线城市报纸还是主流的,就是说你在北京消亡了,就像现在在广东的很多的一些污染的小企业,甚至手工业转移到西北一样,在广东不需要了,在西北还需要,在西部还需要,只不过是一种产业转移的过程,在这种过程中我个人觉得还是会延续很多媒体。中国的池子太大了,什么人都可以活,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很好,就看你能不能用自己的方式找到你的读者。在今天来讲,大家都有钱了,很多人存了很多钱,到了一个贬值的时代拿着这些钱去消费。
【记者归来】:对于杂志媒体来讲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师永刚】:你看我们提价这么高。
【记者归来】:依然销量很好。
【师永刚】:我们是靠发行挣钱,我们发行的盈利比广告盈利要大。
【记者归来】:根本做的是非常好的。
【师永刚】:内容为王。
消费新闻也进入了快速时代
【记者归来】:您做媒体11年了,最后特别想问您,这11年您一路走过来,您觉得您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或者是感受都可以,作为一个媒体人。
【师永刚】:快。
【记者归来】:这11年很快吗,您的意思?
【师永刚】:快到了什么状态,这11年有点像100年,这个不单是我们的心理状态、精神状态,包括我们身处的这个时代,以及我们所身处的这个环境你会发现大家都在快速地往前走,快到你甚至觉得我们今年在盘点2011年的时候突然发现动车啊这些事情是3年以前的事情,你觉得特别遥远了,很多事情你觉得不是发生在昨天,而是发生在很多年以前,人们对旧的东西遗忘的速度非常快,对新的东西接受又觉得很难接受,但是你又快速地用了它,慢慢从精神上、灵魂上一点点匹配他,当你刚刚匹配过来,发现这个东西过时了,这个东西过去了,我们又有一个新的东西,快速地穿越。我个人觉得这11年对我来讲,我办这本杂志见证了中国快速的变化,你看我们杂志上有很多东西的报道以前是我们杂志赖以生存的东西,在今天来讲不用了。我们以前报道的三农问题,我们报道的台湾问题,台湾我们那时候随便做点什么东西就会卖的非常好。现在我们做台湾的东西是票房毒药,因为中国人的视野一下超越台湾,看香港,香港回归以后大家不太关注他,我们杂志以前是做封面,后来放到了每期一页、或者是两页的状态。我们杂志连续从最早的群体事件到现在我们三年前开始觉得群体性事件当在中国成为一个常态,成为我们生活的一部分的时候,我们杂志没法去写了,因为群体事件99%一样的,或者你跳楼,或者他自焚,大家都没有新鲜感了,大家反而怀疑你群体性事件,因为它是利益的群体,而不是当年的那样一些东西,所以很多东西快到了他把一些快速地给平民化,甚至平常化,但是一些新的东西我们大家对未来充满了快速的恐惧,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谁都怕被快速地遗忘掉,谁都怕在这个快速的过程中找不到跟自己匹配的东西,中关村有很多人,大家心理都有一种焦虑感。
【记者归来】:您也是同样如此的?
【师永刚】:我的任务基本上完成了。
过好第三天,展望第四天
【记者归来】:您现在还会坚定地做下去?
【师永刚】:我们曾经商量过如果说用3天来讲的话,我目前的人生会有三天,但是我现在正在找,第一天15年当兵,第二天当11年半《凤凰周刊》杂志的主编,第三天就是我们创造了一个图书出版的一种新模式。
【记者归来】:您现在正在进行的第三天。
【师永刚】:这第三天已经有4、5年了,如果有第四天,那就希望有一个新的这么一个传媒公司,也就是比如说怎么样能跟互联网结合起来,怎么样能让平面的媒体跟互联网能够达到很完美的大家都可以盈利,一开始就可以盈利,又不是烧钱,我们永远相信内容是最珍贵、最值钱的。
【记者归来】:是的,说的非常好。今天非常感谢师老师接受我们的访问,我们也期待着师老师的第三天、第四天可以给我们呈现更多的精神读物,我们也同样期待《凤凰周刊》可以给我们带来更多独树一帜的意见。我们这期的《记者归来》就到这,感谢大家的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