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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想法总是这么奇怪。夏天的时候,我便热切地盼望着冬天的到来,希望能带来一丝寒意,刺激一下早已被闷热得麻木的神经;而当冬天来临,凛冽的寒风呼啸着,极目寒气肃杀的景象,心里便不免祈求夏天快快来临。毕竟还是秋天好,不冷也不热。春天呢,总给人们以漫长的思索,于是便有了春愁。
漫步在溪边的草地上,只见田野上一片绿油油,一垄一垄的稻田,一直延伸向远方。在这片绿色平畴上,人们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风里来雨里去,继承了先辈们淳朴厚道勤劳节俭的优良品质与作风。
我在小溪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低头看那溪水,清澈明净得几乎一尘不染,偶尔有几条小鱼悠然地摆着尾巴游弋,忽而又静止不动,不禁想伸手去抓,它却又在一瞬间逃无影无踪。我静静地坐着,感觉头脑渐渐清醒。
“姐姐,快来看呀,这是什么花啊?”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孩稚气的声音。我扭头看,见一个小男孩正趴在离我不远的地上,一个小姑娘闻声跑了过来。
“我也不认识呀,还开着白花呢,好像是百合花。”小姑娘回答。
“不……不是的,百合花我见过,三姨家就有。”
“那……那是什么花呢?”
两个人陷入了深思。
我看着他们,不自觉地笑了,慢慢走了过去,轻轻问:“你们来做什么?”
小姑娘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灿烂地笑了:“我们是跑出来野外玩,叔叔,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小男孩也睁大眼睛看着我,期待我的回答。
我蹲了下来,低头看那小花。它的身躯很纤小,约有一尺长,茎上长着几片椭圆形的叶片,顶端开着一朵比铜钱略大的白色小花。我凑近一嗅,竟然有一缕两缕淡淡的芬芳。我有点不明白,这么一朵纤弱的小花,为什么也散发出香味呢?是为了招徕蜜蜂或蝴蝶吗?但它们是不会来的。百花斗艳,浓浓的花香很远就能闻到,蜜蜂蝴蝶自然是去眷恋它们了,绝不会发现在这草丛深处有这么一朵小花的存在。那么,这淡香是为周围的"邻居"散发呢?抑或只是为自己发出?
我用手指轻轻地敲了一下茎,它便一阵阵发颤,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那种娇柔的模样令人望而生怜。但它很快又挺直了身子,好像有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在支撑着,使它羸弱的身躯能经受得住考验,接受命运的洗礼。
我忽然被感动。这朵小花以固有的姿势,就一直在这块土地上生长着,唱着一首属于它自己的无声的歌。它不羡慕玫瑰牡丹的艳丽雍贵,也从不与它们争妍斗艳,有着属于自己的天地。它以执著的态度固守着这一方净土,不亢不卑地活着,不管自己是否被埋没、被覆盖、被蹂躏,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追求,依然愿意把这首无声的歌一直唱下去。
我慢慢地站起来,对小姑娘说:“虽然我们不知道它的名字,但花名也许并不重要,只要你们记住它就行了。”
芸芸众生中,我们同样平凡,可以无名甚至无姓,在历史的长河中,只不过一瞬而已,却依然要活着;因为生命能在磨难中一步步走向成熟,在执著追求中渐渐实现人生的价值,一如这羸弱的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