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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女教师,34年来背学生过河上学10万多次,她坚守大山深处不离不弃艰辛任教,郧县南化塘镇罗堰村罗堰教学点邹桂芬老师的故事在当地广为传颂。
近日,湖北晴川饭店有限公司武汉晴川假日酒店股东之一何建源先生得知邹桂芬的感人事迹后,主动出资10万元用于修建学校门前的黄土路以及校门前的拦河坝,委托公司相关部门负责人驱车600余公里,把这笔善款从江城武汉送到郧县深山邹桂芬手中。本报记者随同,近距离采访这位平凡教师深居大山任教的感人事迹。
大义老板捐资10万元助学
12月7日,已近深冬的鄂西北,寒意袭人。
13时40分,记者在十堰东高速路出口坐上武汉晴川假日酒店派来的车辆,车上随行人员匆匆吃了碗泡面,便踏上前往邹桂芬老师教学点的路途。
在路上,晴川假日酒店公关部经理欧阳光讲述了此次善举的经过。酒店股东之一何建源先生居住在新加坡,前不久在当地媒体看到邹桂芬的事迹后,深受感动。他便立即通过邮件向驻武汉的业主代表李先生了解情况,李先生委托酒店公关部经理欧阳光和工会主席李清明亲自到郧县南化塘镇深山中的该教学点,将10万元善款交给邹桂芬,希望能将学校前的拦河坝修好,硬化校门口前陡坡上的黄土路。
经过2个多小时的颠簸,汽车终于抵达南化塘镇。在当地教育部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记者一行开始了近一个小时的山路跋涉。这条山路在半山腰修建,下面几十米深处是几十米宽的滔河水库。汽车在狭窄的路上慢慢行驶,不经意间向车外看一眼,让人惊出一身冷汗。当地教育部门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这条陡峭的公路也是一年前才修好,以前到罗堰村罗堰教学点需要划船在水库中走50多里,下船后还要步行10多里山路。
17时30分许,汽车终于到达罗堰村罗堰教学点,邹桂芬早已站在路边等候。在她的指引下,欧阳光一行来到学校,与学生进行简单交流后,在郧县教育部门工作人员和本报记者的见证下,李清明将10万元现金支票交给邹桂芬。邹老师激动地说,她打算用这笔资金将学校前的路面修好,在学校增添一些床铺,彻底改善学生们的吃住环境。
而就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记者看到她家的房屋,3间破旧的土房,摇摇欲倒。
“我希望能把这位好心老板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告诉我,让这些山区的孩子能记住这位好心人。”临别之时,邹老师递给每人一个自己亲手做的麻花,含泪目送汽车远去。
“白云深处”仅有的一名教师
采访中,记者了解到罗堰教学点位于鄂陕边界,这里山大人稀、云雾缭绕,交通不便,被称为“白云深处”的学校,也是郧县最偏远的教学点,附近方圆几十里的孩子们就在这里开始他们的启蒙学习。多年来,选派到这里的老师来了又走,而邹桂芬却一呆就是34年,成为这里仅有的一名教师。
罗堰教学点有3个年级十几名学生,仅有一间教室,邹桂芬1人负责几个年级的20几门课程。分身无术,她只得把3个年级学生编成一个班,在同一节课里对不同年级的学生进行教学。在给一个年级讲课时,其他年级的学生就做作业或复习。多年来她以这样特殊的复式教学,给山里的孩子上课。
无论寒暑,每天早上5点整,邹桂芬准时起床,备两个小时的课,简单吃点早饭,7时20分之前赶到教室,讲完一上午的课后,疲惫不堪的邹老师并没有歇息,而是张罗着学生们的午饭。
由于部分学生的家离学校很远,这些孩子们都自带干粮当午饭。每当邹桂芬看到学生们在教室里啃冷馒头、喝凉水时,心疼不已。于是从2007年起,她开始每天为学生们做午饭,用自家的菜、自家的粮食烹制出一道道可口的饭菜。
在邹老师的细心照料之下,学校成为孩子们学习生活的开心乐园,每到寒暑假,孩子们就盼望早日开学,和老师在一起,吃老师做的饭。邹老师对学生慷慨,但是对自己却很吝啬。2009年9月10日,她被评为湖北省农村优秀教师。表彰会统一要求,获奖教师必须穿白衬衣。可是令她发愁的是,她没有一件像样的衬衣,上街买嫌衣服太贵,一条街一件都没相中。同行的一位老师看见后,着急得掏出30元钱要替她买,邹老师这才忍痛买下白衬衫。
34年执着坚守
邹桂芬坦言,34年前,当自己选择到这个山旮旯里工作时,并没有想到会义无反顾地将一生献给这里。和孩子们相处久了,她渐渐喜欢上这份工作,再也无法割舍对他们的感情。看到孩子们那双双渴求的眼神,她不忍心离去。
邹桂芬自己也有3个孩子,在他们嗷嗷待哺的时候,为了不耽误学生的课程,她不得不让婆婆帮忙照顾孩子,自己则全身心投入到教育事业中。而她的爱人也放弃外出打工在家务农,和邹桂芬一起照看学生。 2010年以前,学校的房子还是砖瓦房,由于年久失修,下雨时教室里经常漏水,每次都是她和丈夫搬着梯子爬上屋顶修理。山里的孩子家境贫困,经常交不起学费,邹桂芬便用自己微薄的工资为学生垫付。
2005年12月一天中午,在去给一名孩子补课的路上,她突然感觉天旋地转昏倒在地,直到被学生发现,才被送到村卫生室救治。她已记不清是第几次昏倒,这次,她整整昏迷了一整天。醒来时,看到学生和家长都围在病床旁,眼含酸楚的泪水。她支撑着坐起来拉着学生的小手,轻声问道:“孩子们,你们的作业做完了吗?”在场的学生和家长无不哽咽。
邹桂芬一心扑在学生身上,家人也跟着吃了不少苦。学校的房子在她和爱人的操持下建起来了,可是自家的土坯房快要倒了,没有钱也没有时间去建。爱人成了学校的义工,白天给学生做饭、种菜,晚上护校;由于一心忙学校的事,家里的田地也没有好收成;学生们在他们的资助下纷纷走出大山,可自己的女儿却在高中毕业后,因家里拿不出学费辍学打工。
家长和学生们纷纷都被老师的无私付出所打动。一到课余时间,孩子们都会主动去老师的菜园子里帮忙干活儿,除草、摘菜。很多学生在离开学校后,还会经常回来看望她,让邹桂芬十分感动。
如今,邹桂芬已近退休之年,村民们都叹息道:“邹老师退休后可咋办啊,恐怕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老师来教娃了!”
以背为桥,10万次背学生过河
南化塘镇罗堰教学点前面的滔河,每到雨季及上游水电站发电放水时河水暴涨,邹桂芬就得背着学生往返滔河两岸。
2008年的一个秋天,下着瓢泼大雨,河水已经漫过桥面,面对着滚滚的河水,她冒着大雨一步步把学生们背过河,等她把最后一名学生背上岸时,天已经黑了,自己早已浑身湿透,一阵阵打着冷颤,她嘱咐学生快快回家,不要让父母担心。学生安全回家了,她却被冻病了。可是第二天,她仍带病坚持给学生上课,实在难受得厉害,她就半躺在椅子上讲课。
有时候,洪水太汹涌,连邹桂芬也无法确保顺利送学生过河,她便让十几个学生都住在自己家,有时一住就是两三天,直到洪水消退。她总是悉心照料学生的衣食起居,不计任何报酬。
有时天气晴朗,丝毫看不出涨水的迹象。但是上游发电站经常会不定时的放水发电,往往一眨眼功夫,温顺的河水就变成波涛汹涌。因此,每天放学,她都要看着学生安全走过堤坝,直到消失在远山中才肯放心离去。
年轻时,她送学生过河一只胳膊挟一个;现在年过半百,一次只能背一个,还需要拄棍支撑。冬天,冰冷刺骨的河水冻得她双脚失去知觉,现在她已落下严重的风湿痛、关节炎,双脚一遇冷风和凉水就麻木疼痛,僵硬肿胀。但是只要有需要,她仍会义无反顾背学生过河。34年来,背送学生10万多次。
邹桂芬说,现在年纪大了,背不动多少学生了。目前自己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能加高学校门前的拦河坝,硬化校门口前陡坡上的黄土路,让学生每天能安全上下学。(记者 李寅 特约记者 曹忠宏 实习生 杜瑞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