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织里事件发生当晚,路上聚集群众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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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浙江在线”报道,10月26日下午,一户安庆籍童装小业主多次拒交税款,而当地税收社会化征管人员收税过程中,工作人员执法简单,发生推搡。因此导致了业主纠集多名同籍业主围攻工作人员,并引发群众围观聚集,随后,该业主纠集百余人聚集镇政府上访,要求解决上午纠纷问题,引发群众围观。后经镇政府工作后,群众陆续离开。
实际上,征税人员并非是税务部门的公务员。据之前湖州市电视台的报道,税收社会化征管的试点推广已经在湖州进行了一段时间,施行以人定责的税收原则。按照这种划分方法,税务部门人手不够,就委托代征人员上门收税,由于缺乏监督,征税工作人员的素质参差不齐,在织里这样的税收重点区域,争执和冲突自然容易发生。
当晚,部分人员又聚集到织里镇富民路,造成交通堵塞,导致大量人员围观,情绪激动。《钱江晚报》报道称:“当晚18时许,又有五六百人集聚于富民路一带,围观群众最多时达数千人。其间有一辆奥迪车因担心被砸,车主急速驶离,沿途撞倒9人”。直到晚间,路边30多辆“浙E”拍照的车辆被人砸损、掀翻。27日,又有部分人员在织里镇政府广场聚集,且发生拦截车辆、打碎车窗等状况,公安机关采取措施,事态逐渐平复。
有网友在论坛上爆料称,奥迪车当初撞翻十余人,并碾死8人。但据当地媒体报道,伤者他们后来被送往医院救治,9人全部都在住院治疗,其中2人伤势较重,但无人死亡。可以说,奥迪车撞人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索,而各种谣言也正是因它而起。
观点一:有报道称,“据当地个体户透露,今年以来,织里镇个体户的营业税由去年的7000元上涨到今年的1万多元……而小作坊工人的个人所得税,也从去年的300元上涨到今年的600元。”
观点二:而据《第一财经日报》报道,该报记者从当地税务局了解到,此次引发争议的税负,指的是对每台机器核定征收的增值税(每台缝纫机对应固定税额)。
在事件发生伊始,就有人在网上声称,这些都是由于当地政府强征“童装税”导致的,实际上,“机头税”、“童装税”这种说法只是坊间的一种谐称,并非新增的税种。
据新华社报道,一名围观群众告诉记者,他的作坊里去年按每台缝纫机缴纳的一项税费是每台机器343元,卫生费每个人40元。今年听说前一项税涨到620元了,现在大家主要是对这个税不满。湖州市织里镇综合实力在全国千强乡镇中位列89位,共有童装类企业12200家,销售收入已突破180亿元。相关人士称,正是为了税收保持平衡以及城乡公平,所以决定调整这一征税标准,增税300元对织里的企业主来说并不重。
中国经营网评论员王亚煌认为:“因为童装业每台缝纫机每年销售额平均大约在10万左右,以20%的利润率计,再除去工人工资仍有相当的利益空间。”从2003年到2010年,织里童装业建账建制户数快速增长,定额水平大幅提升,童装产业国税收入从2003年的500多万元增加到2010年的8000多万元。在织里,前几年为了照顾农村童装企业主,将税收标准放得比较低,而此番税额翻番,自然会触动小业主的神经。
除征税的幅度过大之外,执行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更值得思考。地方税务部门可以以原定税额偏低为由进行调整,对核定征收的纳税人一般一年核定一次,核定时间一般在年初。在织里,新的征税数额确定于10月,试想,如果在制定过程中,税务部门可以较好地听取各方意见,多与小企业主进行沟通,将各方的利益、需求考虑在内,抗税冲突或许就不会发生。
同时,无论是营业税、个人所得税还是增值税,都不应按照每台缝纫机来收取,多产出多纳税本应是征税的原则,但收取“机头税”的做法显得比较简单。王亚煌认为,在今后关于税收等敏感问题的决策上, “理应发挥人大的作用,通过人大积极寻求建立多方的协商机制……单方面突然提高税收并强行征缴的行为只会激化矛盾。”
根据新华网报道,这起冲突起源于某安庆业主于征税人员的之间的推搡,继而扩展为上百人的群体事件。根据《第一财经日报》援引当地税务人员称,织里地区农村与城镇是两套征税标准,其中农村缴纳税款涨为600元,而城镇则单台机器征收的是1000~1200元,并称镇区企业纳的税意识较强。此外《中国经营报》也称,虽然织里镇个体户的营业税由去年的7000元上涨到今年的1万多元,但本地人多数不愿生事,“没办法,交就交了”。
由此可以推断出,此次抗税冲突中,农村的童装业主居多且多为外地人。
上述当地税务人员还表示,之前实行城乡两套税收定额标准后,很多城镇的童装业主便纷纷搬迁到农村,原因就是农村地区的税负较镇区低。可见这些搬迁至农村的业主们对税负数额相对敏感,所以税负额度提高一倍对他们来说难以接受。
此外,税额变化必须经过当地人大的批准。但是在一般情况下,由于流动人口在当地并无选举权(选举应回到户籍所在地),人大代表又基本上是当地人。因此,政府在政府制定政策是,也往往不征询这些外来者的同意。可以说,此次湖州织里抗税冲突中外地童装制造业主强烈的反抗情绪,至少有一方面是来自长期失语和被忽视的情绪宣泄。
 “浙江在线”报道称:“闹事人员在几名不法分子的带领下,采取投掷石块、打砸路灯、广告牌等行为,导致数名公安、城管人员不同程度受伤……部分闹事人员离开镇政府后,分散前往景富路等路段滋事,30余辆停在路边的私家车玻璃被砸,路边垃圾箱等公共设施被损坏……27日13时许,一辆在执行巡查任务的警车被滋事者点燃,执勤人员在撤离过程中,1名民警、3名协警受轻微伤。”同时,上千名群众聚集拥堵交通,这些行为都严重影响了市民的正常生活。
从织里当地的视频中我们也可以看到,用“群情激奋”来形容当时的场景并不为过,人们的初衷是释放对增收税款的不满,但利用这个机会肆意破坏,砸车、伤人等行为着实过分。
群体性事件的发生都不是偶然,而是民众诉求长期得不到宣泄的,又缺乏一种合理的沟通渠道的结果。在织里,“机头税”的征收并非短期行为,安徽人与当地人的矛盾一直没有得到解决,再加之税收政策制定草率等问题,政府做的工作并不够。
群众表达诉求本无可厚非,而过激的行为却不值得提倡,但它也表明了一部分人的愤怒,这种愤怒可能潜藏着更大的能量。学者于建嵘称:“街头行动的民众,可能并不知道事件的具体细节,但他们对自己的生活处境是明白的,对社会乱象的不满也是真实的。乌合之众可以没有足够的理性,但这种感性的愤怒更为可怕。”
因此,问题的合理解决需要民众合理表达自身诉求;在此基础上,政府听取民意、解决问题的诚意更是解决问题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