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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省郴州市原市委书记李大伦、原市委组织部长刘清江、原市委宣传部长樊甲生、省体育局原局长傅国良、永州市原市委副书记周永亮……这些曾经引起全国轰动贪腐案件的当事人,均关押在湖南省长沙监狱。
长沙监狱是全国首家试点集中关押职务犯的监狱,目前关押职务犯140余人,其中曾任处级以上职务的超过70%。
职务犯是如何改造的?曾经“高高在上”的他们能否适应牢狱生活?是否会因为身份特殊而受到特别关照?带着疑问和好奇,《法制日报》记者近日探访了长沙监狱。
吃住与普通犯没区别
5月的一个上午,当记者走进长沙监狱麓峰监区生产车间时,看到服刑人员正在糊纸袋。
“整体而言,职务犯的劳动强度相对要小一些,因为他们的年龄较大。”麓峰监区副监区长袁军解释说,该监区职务犯平均年龄57岁,且普遍患有各类疾病。
记者发现,在吃住方面,职务犯与普通刑事犯没有区别。住宿大多是8人间和12人间,均为上下铺。中午11点半,食堂开饭,几辆推车载着饭菜推往各个监区,菜也是一样的:洋葱香干。
“如果说有不同,在教育改造上有区别。”长沙监狱政委郑立新边说边将记者引到麓峰监区书画展览室。他介绍说,针对职务犯普遍文化高、人生阅历丰富、年龄偏大、刑期较长导致被动改造的特点,通过采取有特色的文化教育进行引导。
近年来,麓峰监区建立图书馆、现代化电教室、书画展览室,创办麓峰园地、麓峰文集,相继开办财经与证券、电子商务等学习小组,促进职务犯积极改造。
在书画展览室里,挂着一幅幅针砭时弊的书画。其中,一幅以“￥”为背景的漫画引起了记者的注意:一个人钻在“￥”里,手脚都被绑住了。
据了解,此漫画为李大伦所作。入狱以来,以李大伦为主的职务犯创作了反腐倡廉为主体的漫画近千幅。
身份意识致消极改造
看到有狱友每天能领到两根黄瓜一个鸡蛋,入狱不久的王某向麓峰监区民警打了一份报告:我是一名副厅级干部,申请享受与此级别对应的营养餐。
民警告诉王某,对方领到的不是营养餐,而是病号餐。
“很多职务犯初入狱,仍带有强烈的官员身份意识。”长沙监狱教育科科长马力说,一些服刑人员曾经是上下属关系,到监狱后,“领导”还在指使“下属”干这干那,如要求交换床位等。
遇到这种情况,监狱民警都会立即纠正并进行教育。
强烈的官员身份意识也导致了消极改造。马力表示,行为养成是服刑人员积极改造的基础,但职务犯对行为养成普遍反感,抵触情绪很大。
例如,有事找监狱民警要在离民警3米外喊“报告”,遇到外来参观人员要主动背身回避。诸如此类行为养成,职务犯一开始难以接受,甚至满腹牢骚,认为是在整他们。
马力介绍,为帮助职务犯尽快消除官员身份意识,监狱民警会多次找职务犯谈话,讲明监狱政策并非针对职务犯；发现有违反规则的行为将给予扣分；屡教不改者,将处以严管禁闭。
而职务犯一旦认同、接受监狱的政策,执行起来比其他服刑人员要好,曾经级别越高的执行越好,因为在他们看来,违反后被公示是件丢脸的事。
保外就医审核更严格
近年来,多起腐败官员入狱后保外就医的案例引起了社会广泛关注,其中有些不符合条件的也成功保外就医。民众担忧,保外就医成为贪官逍遥法外的通道。
对于集中关押职务犯的长沙监狱,是否也会有大量保外就医的情况呢?
“去年至今,长沙监狱共有两名职务犯办理了保外就医,还有1名职务犯因身体恢复被收监执行。”郑立新用这组数字作出回应。
“因为社会影响大,相比其他服刑人员,我们审核职务犯保外就医要严格得多。”郑立新坦言,职务犯保外就医须经层层审核,检察机关还要对司法鉴定进行审查。
在麓峰监区生产车间,记者见到了不久前结束保外就医收监执行的卢某。卢某曾为副厅级干部,因患有三期冠心病等疾病于2006年保外就医,每年按时到监狱续保,今年续保检查身体时发现病情已经明显缓解,于是监狱决定对其收监执行。
卢某说,对于剩下的6年刑期,他将积极改造,争取早日回归社会。
表现得分都要公示
记者看到,在生产车间、食堂的入口处,以及监舍走廊里,都设有一块块公告栏,上面贴着各种各样的奖惩信息。
据了解,服刑人员减刑主要靠得分,而分数通过考核认罪服法、行为养成、生活卫生、劳动改造等获得,违反规定要扣分。为了保障服刑人员合法权益,长沙监狱对分数增减进行了全面公开。
“民警每天都对服刑人员进行考核,考核结果必须公示。服刑人员认为处理不当或对处理不服的,可申请复议。”长沙监狱狱政科科长蒋西孝介绍说,职务犯非常注重自己的权益,如果他们认为民警有违规行为,可以向监狱方或驻监检察室投诉、举报。
5月初,一名职务犯提出假释申请,监狱方起初考虑到其案情特殊,未予核准。
结果公布后,该职务犯不服,提出复议并表示,自己在监狱表现良好,不应该受到已经伏法的父亲的牵连。监狱长办公会经过讨论后,最终将其纳入假释范围,报送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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