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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烟花引爆的化粪池已经修补完成。 重庆晨报见习记者 王海 摄
昨日上午11点，难得的冬日暖阳洒进病房。重庆医科大学附属永川医院，神经外科的16号病床上，前天才从昏迷中苏醒的小佩燃双眼被青、紫色占据，整个额头也是淤青一片，眼睛略微有些肿，小手指着左侧头部，不停地喊痛。从除夕夜开始，父母和外婆就把医院当家，每天照顾其左右。
小佩燃之所以住进医院，源于除夕夜的一场烟火。“娃儿在楼下化粪池旁放鞭炮，结果引爆池中沼气，导致颅骨、额骨骨折及颅内出血。”李明清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很是后悔：“26日才从昏迷中苏醒，我以后再也不让他碰鞭炮了！”
除夕夜引爆化粪池
3岁幼童掉入池中昏迷
除夕夜10点左右，夜空早早被五颜六色的礼花点亮。“妈妈，我也要玩儿！”家住永川区中山路安居工程22栋的3岁男孩李佩燃仰着头，拉着李明清的衣角，往门外走。李明清无法拒绝儿子的满腔热情，拿上一把超小型礼花，带着儿子和10岁的侄女李华香下楼放礼花。
“幺儿，这边来，宽些！”李明清挑了一块邻居们放鞭炮首选的空地——10余块预制板盖住的化粪池上。此时唯独侄女站在了化粪池外的地方。人手一根礼花，“嘘嘘嘘……”三人挥动着手臂，礼花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漂亮的弧线，也映出儿子天真的笑脸。
“砰……”礼花燃到一半，李明清只觉耳旁一阵巨响，天旋地转，整个人陷了下去。等她睁开眼时，已掉入深约3米的化粪池中，“还算好，脚下踩到一块断裂的预制板，不然没得命了。”
等她缓过神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儿子！“幺儿，你在哪里？”她用尽力气，大声喊了几声，儿子也浮出水面。她忍住恶心反胃的难受，用力挪了挪身体，把儿子一口气拉到身边，“娃儿当时眼睛都闭上了，啷个喊都没反应。”
此时，一旁的李华香早已跑回家，狂敲门，“弟弟不见了!”正在斗地主的李波一听儿子出事，马上就往楼下冲，岳母戴仁书也紧随其后。“当时我赶到楼下，老婆已经把娃儿弄到地面上，自己还在池子里头。”
掐人中、按胸、唤名字……李波尝试了所有方法，儿子仍没反应。他抱起孩子，一路朝马路狂奔，准备打车去医院，“穿起拖鞋跑得慢，我直接把鞋扔了，光脚跑!”
儿子昏迷三天三夜
母亲唱《健康歌》盼唤醒
当晚11点左右，李波将儿子带到重庆医科大学附属永川医院，“刚进门诊大厅，孩子终于咳了两声。”此时，李波悬着的心才稍微落地，看着儿子被推进抢救室，他只能焦急等待。
随后，小佩燃被送往神经外科住院部治疗，但仍处于昏迷状态。心电图、氧气罩，3岁孩子的小小身体，被各种监控仪器包住，李明清看着很是心疼，“燃燃从小感冒都少有，这种罪他还是第一次受。”
昏迷的佩燃靠输液维持营养的供给，而李明清那3天却茶饭未进。“看嘛，才几天，母子俩都瘦了呀！”看着女儿一天不吃饭，还围着外孙忙前忙后，戴仁书就心疼不已。
李明清可谓寸步不离佩燃。“因长时间没有喝水，燃燃的嘴唇开始脱皮，她隔几分钟就用棉签沾水，把孩子的嘴唇润湿。”外婆戴仁书回忆，李明清每天除了帮孩子润嘴唇外，还要随时检查尿不湿是否该换，“她有空还要拉着孩子的手说话，有时候还唱娃儿最喜欢听的《健康歌》。”
李波也没闲着，每天除了联系儿子的检查项目外，还要负责一日三餐，“明清平时最喜欢吃稀饭，我熬好送到医院去，她用勺子舀两下，又不吃了。”李波说，老婆只是吩咐，把洗漱用具拿到医院去，方便她24小时照顾孩子。
晚上，李明清就披一件衣服，坐在病床旁，拉着儿子的小手，随时盼着他睁开眼睛，“确实想睡了，就趴着睡会儿。”好几次，刚刚入睡的她感觉儿子的小手动了两下，“结果睁开眼，是自己的幻觉。”
醒来一个劲儿喊痛
可能有癫痫后遗症
似乎是感受到母亲爱的呼唤，小佩燃于26日睁开双眼，但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让家人很心疼，“他只是一个劲儿喊痛。”李明清记得很清楚，最近这几天，儿子说得最多的就是“痛”字。
“前几天，娃儿眼睛更肿，睁都睁不开。” 李明清小心翼翼地护着儿子的头，把他抱在怀中，格外珍惜和儿子的亲密接触。昨天早上，小佩燃才摆脱一大堆监控器材，平躺多日后，第一次靠着母亲的手臂坐起来。
小佩燃醒后就开始进食，“但娃儿食量大减，一天最多喝100毫升牛奶。”外婆回忆。
即使头痛不舒服，但由于天性好动，小佩燃仍不停摆弄着手中的橘子，并不知道父母正在为他的病情而担忧，“今天早上照了CT，医生说，娃儿前额有两片骨头碎片，不论动不动手术，都有可能患上癫痫后遗症。”
“虽然患儿目前已脱离生命危险，但因前额有两块碎骨，导致日后有20%-30%的几率出现癫痫后遗症。”苏医生说，目前患者也可以选择手术治疗，但只能略微降低后遗症的几率。
李明清擦着眼泪，一边为儿子可能要承受的痛苦而担心，一边也在为高昂的手术费而烦恼，“他爸爸是开货车的，一个月3000多元，还了房贷，生活都是勉强维持。”李波昨天原本该上班了，但为了照顾儿子，他也不管扣薪水，毅然给老板请了假。
新闻现场>
“我们都以为是地震”
昨天中午12时，记者来到永川安居工程22栋楼下的事故现场。据附近居民透露，新的预制板是前天下午铺好的。化粪池上除了当时保存完整的三块预制板外，重新铺设了六块预制板，预制板之间的缝隙均用水泥填满，并留出了排气孔。
化粪池总面积约20平方米，爆炸的冲击力可想而知。记者来到了22栋3-2的周女士家。“当时就听到一声巨响，门窗都剧烈地摇晃起来，窗台上的茶杯都掉了下来，我们都以为是地震，吓得全都跑了出去。”周女士说起当时的场景，仍后怕不已，“墙上固定线路的钉子好多都弹了出来，二楼一户人家的门被震松了，我们家厕所的玻璃也震碎了。”卫生间的窗户外仍能看到当时震碎的玻璃窗。
22栋楼下副食店杨老板家住骑龙园6栋1单元负一楼，距离安居工程22栋大概20米远，“当时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跑了出来，我家的玻璃窗也被震裂了一条缝。”
安全提醒>
要选好燃放点
市民应到指定点燃放鞭炮，禁止在加油(气)站、天然气气井、储气罐、配气站、液化石油气充装站(含配送站)、发电厂及变电站、民爆物品库房、化粪池、窨井、下水道口等市政环卫设施和企业重大危险源场所及上述场所周边100米范围内燃放烟花爆竹。
本组文/重庆晨报见习记者 王婷婷 实习生 王南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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