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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家长都在追捧‘一对一’,大班培训都落伍了。”7月17日,记者走访总部位于省城齐鲁国际大厦的一家教育培训机构时,负责人对记者说。
什么是“一对一”培训,为什么受追捧?记者进行了多方面采访。
“一对一”成学生辅导市场主流
在上述那家培训机构,记者看到的并不是一个老师站在讲台上,几十个学生坐在台下的传统培训场景。一个教室被隔断分成二三十个卡座,每个卡座中有一名学生和一位老师。这种形式就是“一对一”,即培训机构针对中小学生推出的、一个老师单独负责辅导一个学生文化课或艺术特长的集体办班形式。
采访中,记者遇到了陪孩子来参加“一对一”的周女士,她告诉记者,同事、朋友不止一个问自己“孩子暑假报‘一对一’了吗”,正好孩子也想报班,就决定试一下。
记者了解到,现在市场上面向中小学生的培训机构,像学大、天材、硅谷、大智培训、新东方、京硕、龙文、雨露、成龙、诚信等,都推出了“一对一”培训形式。硅谷教育培训学校负责人王丰国告诉记者,目前“一对一”已成为学生辅导的主流形式。根据他的市场调研,济南现在“一对一”培训大约达到2亿—3亿元的市场规模,而大班培训也就七八千万元。“不管所在城市大小,不管孩子学习成绩好坏,不管家长的贫富程度,不管培训效果好孬,家长都追捧‘一对一’。”
一些小区的居民楼上也打出“一对一”的招牌,几间房子支上桌子就开始招生。记者从教育行政部门了解到,目前济南“一对一”培训市场上,拥有法人资质的品牌学校数量达到了近200家(含分校),加上缺乏相关认证许可的“黑学校”,学校数量已有五六百家。
一个孩子一个暑假投入两三万元
较传统辅导形式,“一对一”收费更高,一般为120元—300元/课时。在一家培训机构,接待人员告诉记者:“低于三万元的单子我们一般不做,高的达到十几万元。”工作人员还会推销一些课程套餐,不少家长一个暑假给孩子投入两三万元很正常。
据业内人士介绍,“一对一”培训学校一般选择高档小区集中的地段。他们看重这些地区居民较强的消费能力,从居民年龄结构上来看,孩子也多在受教育年龄。
然后就是宣传大战。从传统的报纸版面,到广播电视、网络、楼宇广告等。记者在开元山庄小区采访时看到,小区附近的墙壁上贴了10余家“一对一”辅导机构的广告,“全部名师”、“保证提分”等,口号诱人。
山大路一家培训机构租有教学空间近2000平方米,每月租金超过30万元,仅装修就花了300多万元。该机构负责人告诉记者:“很多家长来咨询,一看到地段好,硬件装修豪华,就容易产生信赖感。甚至有些家长觉得学费越高,教学质量越好。”
业内人士称,目前在济南主导“一对一”培训市场的,是学大、天材等外来培训“大鳄”。像学大教育,是资金雄厚的上市公司,在济南有五六家规模较大的分校。这类名校将更多资金投入到规模扩张、硬件建设上,以此吸引生源。
激烈竞争中,名牌学校的获利空间要远大于本土学校,以学费和教师课酬为例,名校每课时收费为120元—300元,给老师的费用占其中的20%—30%；本土学校每课时收费为80元—150元,但给老师的费用比重则要达到30%—60%。“越是小学校,越要提高工资才能招到老师。”
大品牌的扩张和利润空间挤压使本地的小品牌倍感压力。王丰国告诉记者:“我们在考虑撤出‘一对一’。”
超70%“名师”都是在校学生
这些培训机构都打出“一线名师”、“特级教师”的噱头。一家培训学校的负责人说,“其实70%以上的老师都是兼职的在校大学生、研究生,这在行业内部早已是公开的秘密。”该负责人说,济南大学曾有一个班里20多个同学都是培训学校的“一线名师”。一些大型的辅导机构,往往会在暑假之前集中招聘大量代课老师,进行3—7天的培训即可上岗。
另外,有20%左右来源于济南周边地区的在职教师,如长清、商河、章丘、德州等,这些老师利用周末以及寒暑假时间来济南上课,收费一般是每课时50元,每天8课时。
真正在济南市区的一线教师也就占到10%左右,他们的课时费为70元—100元。而聘请在校大学生、研究生,每课时只需15元—40元。
可是,一般家长对是否“名师”并不知情。目前教育行政部门有明文规定,严禁公立中小学校的在职教师在社会力量培训机构中有偿代课。为了避免被教育主管部门查到,前来代课的老师都跟培训机构签有保密协议,因此不允许家长打听上课老师的真实身份,有的连名字都是化名。一家培训学校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教师资格证一般在公立学校有要求,民营培训机构大多数根本不管有证没证,只要能代课,学员认可就行。
信息不对称是盲目追捧原因之一
记者了解到,按济南市的现行规定,正规社会培训机构需要有教育管理部门颁发的“民办学校办学许可证”、民政部门颁发的“民办非企业单位登记证”。而目前济南已经暂停审批新设文化课程辅导类的民办学校,原因是此类辅导机构已经处于饱和状态,超出了正常的市场需求。
“但一些辅导机构甚至在工商部门注册某‘咨询公司’名义来作教育培训,利用经营范围中的‘教育咨询’打擦边球。”王丰国说。
山东师范大学教育学院院长张文新教授表示:“‘一对一’辅导其实就是早年的家教,就是把家教从家里搬到宾馆、写字间,费用比家教贵约一倍,但它不一定适合所有孩子。”
他表示,“一对一”收费偏高,此前也发生过“一对一”培训学校卷款潜逃的事件,所以家长在选择时还须慎重。同时,不少培训学校的承诺(如承诺一学期某科目提10分、20分等)最后一般很难达成。
目前家长的选择有很强的盲目性,甚至有一些学生进入初三、高三后,家长就让孩子整学期泡在辅导机构,根本不去学校。“一方面家长望子成龙心切,另一方面又没有对辅导机构的了解,迫切的需求和信息的不对称,是造成‘一对一’受到盲目追捧的重要原因。”张文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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