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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窝点里等待卖肾的年轻人。
杭州长睦锦苑小区四室一厅的毛坯房里，横七竖八地摆满十几张上下铺。这间房的住客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没人知道的秘密，“全是男孩，少时十几个，多时三十个，隔几天就有几张新面孔。”保安和邻居只知道表象，可也许没人会想到，这其实是一个流动的“卖肾车间”。
警方救出30多人
5月28日，这是网络拍客山姆哥（网名）在这里卧底的第15天，他以卖肾者身份在这里记录了这个非法肾源供养基地从接头、体检、配型的全过程。当天早晨，他终于拨打110报警，而就在几天前，又有3名供体（卖肾者）在通过体检后被发往昆明、广州等地，准备接受摘肾手术。目前，杭州警方已成立专案组调查这起案件，30多名肾源供体已被警方保护。
昨天上午，记者来到位于杭州长睦锦苑12幢的这个“卖肾车间”，巧遇卖肾者李晓华和丁桥派出所的协警，陪同李晓华的还有他连夜从安徽老家赶到的父亲。李晓华不愿意接受采访，他父亲承诺会想办法帮儿子解决债务。
丁桥派出所郑所长对记者表示，目前组织卖肾的“东哥”依然在逃，警方正在全力追捕。至于这些年轻的卖肾者，做好笔录后，警方就努力联系他们的家人，建议家人把孩子带回家。那些暂时联系不到家人的，杭州警方会派专人将其送回家。郑所长特别希望媒体保护这些孩子的隐私，“他们都是20岁左右的男孩，希望社会能够宽容他们，给他们重新生活的机会。”
卖肾能得两三万
这个自称“杭州肾源基地”的地下窝点由一个叫“东哥”的中年男子管理，已运作四年多，除卖肾外，还接手代孕。据山姆哥介绍，每位供体和“东哥”谈好的价格基本都是3.5万元，需要换肾的病人需要为这颗“成本”3.5万元的肾支付20万元至50万元。
但并不是每个卖肾者都能拿到3.5万元，因为等待配型需要1到3个月，有些急需用钱还债的供体只能选择做“快的”，即不做配型，直接联系同样着急的患者，只需血型相同便做肾脏移植，他们卖肾只能得到2万元。
卖肾者多为90后
卖肾换ipad和iphone这样微博里拿来戏谑的段子，在这里没有一例。据山姆哥介绍，这些卖肾者多为90后，他们大多因为急需用钱，有的为还信用卡欠款，有的为还其他的债，有的希望为女友买个便宜手机，有的是希望拿到钱以后去开店，去参加选秀比赛。没想到卖肾理由会如此随便。有些人并不是真缺钱到走投无路，他们只是幻想通过卖肾给自己一次机会，一次通往更美好生活的机会。
基本所有卖肾者都是用尽兜里最后一点钱，购买前往肾源基地的车票。中介答应，卖肾成功，报销车票。他们一般都是通过网络招徕，分批到达。供体与马仔在车站接头，经简单鉴别送往窝点住宿。在这里完成上缴身份证、体检、签署协议、抽血配型、“发货”全过程。最让人吃惊的是，有的卖肾者竟是看到卖肾窝点被端掉的新闻，起意卖肾。
“东哥”手中有两个供体供养点，一处位于杭州市江干区的“长睦锦苑”小区，由马仔“蓝天”打理，供养15人，另一处则向西4公里，设在废弃的银鼎商贸城大厦内，由马仔“小胖”打理，供养10余人。
体检配型流程化
据了解，“东哥”也曾是一名卖肾者，身高1米7，随身带一把弹簧刀，行踪不定，极少露面。“东哥”常年在各大医院透析室游走，联络患者和医生。每当有人怀疑“东哥”的卖肾经历，他都会露出腹部那如蛇虫盘踞的伤疤。
“卖肾车间”流动性很大，供体通过体检后被像商品一样源源不断发往全国各地，新供体则会及时补充进来。每周五为统一体检日。5月18日早上，山姆哥和其他供体在“蓝天”带领下，乘公车到达位于杭州江干区机场路319号的万事利医院。体检本和缴费都已安排好，上面填写各人名字，单位则为“食品厂”。抽血过后，体检完成者签署“有偿捐肾”协议。
目前卖肾操作已流程化，体检结果当天下午出，初筛合格后进入下一个环节：每周日的抽血配型。等待配型成功，等待买主电话，等待开往手术台的蓝色动车票。
■最新进展
两名嫌疑人湖南落网
据新华社电 记者从杭州市有关部门获悉，杭州市公安机关在江干丁桥地区捣毁一非法出售人体器官窝点。对参与组织贩卖人体器官的犯罪嫌疑人，警方正全力进行抓捕，已有两名主要犯罪嫌疑人在湖南被抓获。目前，警方正在对案件展开进一步审理，有关进展情况将及时向社会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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