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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刘冕实习生李佳乐
10月13日11时50分，地铁2号线前门站上演“惊魂2分钟”，两名外埠乘客因口角，在站台扭打起来，一人滚落站台后，另一人也跳下站台继续追打。大约2分钟后，工作人员将两人带上站台，所幸没有出现人身伤亡，地铁运营没有受影响。
10月8日下班高峰期，地铁13号线与5号线立水桥站换乘通道内，一位老人因拥挤与一位女子发生争吵，导致其猝死。
一周时间内，连发两起地铁打架事件。一位地铁工作人员坦言：“类似前门这样未影响正常运营的事件不计其数。客流量大的车站每个早高峰都得出现一两起乘客打架事件。”而据不完全统计，今年15条地铁线路因为乘客打架而“受阻”至少7次。
对屡屡出现的打架事件，除了道德的劝导，法律要不要跟上呢？
换乘站每天都有“撕扯、对骂”
上周五7时50分，1号线国贸站，一列从苹果园方向驶来的地铁缓缓停靠，车门打开，下车的人流“呼啦”一下从车内涌出，车门外三五名心急的乘客顺着人缝儿往车上钻。
“看着点，长眼睛了么！”一声大吼，人流明显停了一下。记者看到一位穿着浅灰色夹克的男士站在列车门口，被上下车的人流冲得直晃悠，他单手握紧车门旁的扶手，边嚷嚷边用另一只手肘顶了前面正要下车的一名年轻男子。
已经走出车门的年轻男子扭头回应：“你要干嘛，把嘴巴放干净点。”夹克男不甘示弱，直接把胳膊伸出车门，指着年轻男子的鼻子破口大骂。上下车的乘客都自觉地绕开他们。
突然，年轻男乘客抬腿向着夹克男就是一脚。关门铃响，夹克男干脆蹿下车，向年轻男子扑去，两人瞬时扭打起来。列车几乎擦着他们的身子驶出，一位女乘客惊呼：“别打了，小心掉下去。”最终，站台的工作人员和保安合力才勉强将他们拉开。
“类似的口角和撕扯，每天早高峰都能碰到。”站台工作人员说，“大多数时候是骂两句、推搡几下就各自离开了。”
车厢里打架只能等到站再劝
地铁一位工作人员介绍：“乘客在车站打架，站台巡视的工作人员会立刻到现场处理。首先是安抚双方，如果动手了，就要等公安民警到现场处理。有一次，一名男工作人员站在两名打架乘客中间劝架的时候，衣服直接就被撕了，身上也被抓伤了。我们没有处罚权，除了劝架别的也干不了什么。”
地铁四惠站，因为是一号线和八通线的换乘站，经常因拥挤发生乘客间口角或轻微肢体冲突。为此，地铁在该站设立了首个纠纷调解室。遇到有纠纷的乘客，可在调解室选择人民调解或治安调解。“如果乘客在站台发生纠纷，我们还能及时劝住，但现在大部分情况是大家争抢上车，争执发生在车厢里，我们也没办法。”四惠站一名引导员向记者诉说对一些打架行为的无奈。
地铁2号线和平门站一位工作人员则向记者介绍了“劝架流程”：乘客通过车厢内的紧急按钮通知司机，司机将发生情况的车厢、参与打架的人数等情况汇报给综控室，综控室再及时传达给列车即将抵达的车站，车站派工作人员上车劝架，一般会将打架的乘客劝离车厢，再进一步解决。
据北京地铁公司统计，截至目前，今年对地铁运营产生影响的打架事件至少有7起。上下车、进出站是乘客最容易发生口角的节点，而换乘站和客流大站每天都会发生乘客撕扯、对骂的事件。
“痛快”打一架至少拘5天
此前，公安部门曾经算过一笔账：在公共交通工具上打架的成本主要分为经济成本、法律成本和家庭成本3部分。
其中，经济成本包括行政处罚、医疗费、营养费、治疗费、陪护费、误工费、交通费、赔偿费、拘留期间自身经济损失等。家庭成本则牵涉让家人担惊受怕，亲人怨恨，朋友担心，自身不良记录，本人名誉受损等。
法律成本则要视情况而定。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规定，扰乱车站、公共汽车、电车或者其他公共交通工具上的秩序的；非法拦截或者强登、扒乘机动车等交通工具，影响交通工具正常行驶的，只要有其中一种情形，就将处警告或者200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处5日以上10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500元以下罚款。如果是聚众实施这些行为的，对首要分子处10日以上15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1000元以下罚款。有殴打他人的，或者故意伤害他人身体情形的，处5日以上15日以下拘留，并处200元以上1000元以下罚款。另外，根据刑法规定，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致轻伤的，将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这意味着，在公共交通工具上“痛快”打一架，至少要拘5天。
据北京地铁公司介绍，在地铁里大打出手的大多因为小事儿，比如不小心磕碰一下、踩脚和争抢座位等；打架双方面对警察时，大多会后悔并和解。“因冲动打架，给其他人造成很大的影响，一列车因为打架而晚点5分钟，意味着车上的近千人出行误点儿。但很多人觉得打架是个人行为，不会受到处罚。”一位地铁工作人员告诉记者。
观点
地铁打架要不要严罚
交通专家王丽梅——
重罚管住“拳脚”
日前发生的多起公共交通工具上打架事件让人“触目惊心”，这严重影响他人出行安全。交通拥挤并不是发生类似“悲剧”的借口，道德的呼吁已很难约束住大家的“拳脚”。以发生在广州地铁的打架事件为反面典型，批评、教育已不足以弥补该事件对周围乘客造成的惊吓，以及对社会造成的恶劣影响。除了加强公民道德教育外，地铁公司和治安管理部门，更应在管理方面加大执法力度，进一步细化法律条文，彰显法治社会本质。
中国政法大学
刑事诉讼法教授洪道德——
打架行为危及公共秩序要受罚
目前我国拥有相对完善的法律制度，可以覆盖任何一项违法行为。一般情况下，打架双方考虑到个人行为过错，大多选择和解。但是，如果一旦因“一时冲动”涉及危害公共交通正常运营，如跳下站台妨碍地铁进出站，影响地铁行驶等行为，或危害公共安全、破坏公共秩序，公安管理机关也将根据严重程度对当事人依法予以法律制裁。
中国政法大学
刑法学教授阮齐林——
文明出行意识培养应加强
公安执法部门对于触犯公共利益的行为必将依法予以适当处理。当前发生在公共交通工具上的冲突、打架斗殴事件仍属偶然事件，对于典型事件的教育宣传十分必要，广大市民出行应遵守相应管理部门的规章制度，树立正确的荣辱观和社会公德意识，培养反暴力的文明出行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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