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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奶奶夹一口菜，孝顺的袁杰让老人心生安慰。（蒋迪雯 摄） |
17年前的一天，一个陌生男人敲开了黄桂英家的门，向她提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请求。
为了这个承诺，黄桂英老人靠捡废品补贴家用，一年365天吃腌制的蔬菜，没有一件像样的新衣服。从没念过一天书的这位老人，以17年的艰辛和执着，与原本陌生的女孩结下了祖孙缘份。
人有各种缘份，比如地缘、机缘、情缘，更重要的是血缘。我们理当珍视个体空间里的缘份，但不该忽视公共空间里的缘份——在那里，我们也许是个“路人”，但爱心与善举，却能拓展缘份的天空。
■她想起袁杰第一天来到她家时的情景。那真是一个瘦弱不堪的婴儿啊，浑身脏兮兮的，长满了痱子，有的还结成了红色的痂。
凌晨6点，武汉笼罩在一片雾霭中。
黄桂英老人枕头底下的闹钟准时响起，提醒她该起床了。尽管天已经微微放亮，但老人的双眼由于长期患有白内障而几近失明，眼前除了几团影子，什么也看不见。
她摸索着下床，穿好衣服。
这是一间19平方米的屋子。一张老式的双人床摆在正中间，老人睡在靠窗的一头，另一头睡着老人的孙女袁杰。
因为看不见东西，老人有些烦躁，但听着袁杰均匀的呼吸声，她渐渐平静下来。她沿着桌子、衣柜一路摸过去，在窗边的一张小竹凳上坐了下来。
时间还早，她就坐在那里发一会儿呆。
她想起袁杰第一天来到她家时的情景。那真是一个瘦弱不堪的婴儿啊，浑身脏兮兮的，长满了痱子，有的还结成了红色的痂。
17年前的一天，一个陌生男人抱着刚出生才两个月的小袁杰敲开了她家的门。“我在隔壁一条街上的餐馆工作。孩子生下来就没妈，餐馆的生意又太忙，我没法照顾孩子，你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 ”来人言辞恳切。
老人望着孩子，心疼地想：这孩子如果没人照顾，可能就活不了了！她点点头，把小袁杰留了下来。
治疗痱子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不断洗澡，让身体保持清凉干净。为了让小袁杰尽快恢复健康，老人每天用艾叶水为她洗澡。从早上6时直至第二天凌晨，每隔三四小时就洗一次。慢慢地，小袁杰身上的痱子消失了，皮肤恢复了婴儿的水嫩。
那一天，老人62岁，刚刚退休不久，退休工资每月才180元。而袁杰的爸爸每月为照顾孩子支付给老人的费用也仅为300元。为了“不委屈孩子”，老人尽量省出钱来买牛奶喂她，还天天熬米糊给她吃。
小袁杰的体质不好，几乎每个月都会发高烧。她夜间时常哭闹，老人就整夜抱着哄她，在走廊上为她哼唱小曲儿，常常一夜不能合眼，第二天手臂酸得都抬不起来。
老人心想：抚养一个袁杰，比养大自己的3个子女都要累得多……
一阵铃声打断了老人的思绪。 7点钟了，该叫袁杰起床了。
袁杰麻利地起床，梳洗一番后，就背着书包上学去了。在老人的双眼还看得见时，每天都是老人给袁杰做早饭，如今，老人每天给袁杰2元5角，让她自己买早饭吃。武汉的早点摊品种丰富，2元5角就可以吃一顿像样的早餐了。
而等袁杰走后，老人才慢慢摸索着来到桌前，从锅里拿出一个馒头啃了起来。为了省钱，她总是让儿子给她买最便宜的馒头吃，每天的早饭都是如此。
（编者注：本文原载于《解放日报》，时间为2011年11月11日，转载仅为提供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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