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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行……嗯……知道了!”她一手握着笔,眉心紧皱,一手急急忙忙挂掉了丈夫的电话,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
“妈妈,你忙,我们支持你。但是你能不能挤出一点时间来听完爸爸的电话呢?他是关心你啊!”女儿第二天打来电话的时候,陈敏华无言以对。
因为那天接到丈夫电话时,正在专注地思考着《肝癌射频消融》中十分紧要的一个部分,眼看着思路就要就接续不上了,一个合理有效的方法可能会出现纰漏,她那里还顾得上接丈夫的慰问电话呢!陈敏华说,如果再来一次,自己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那么做的,因为时间有限。
回想三十年前工作伊始,在中国几乎没有专业参考书,对每个病例,陈敏华都到病房随访、对照手术标本所见,写心得体会,逐渐积累经验。那是一段废寝忘食、没日没夜的打基础阶段,有时陈敏华会在半夜里,半睡半醒间想起一些解决问题的办法,“往往那种时候思路特别清晰,但一旦醒来思路就断掉了。”这时候,陈敏华会推醒丈夫,虽身患心脏病,但懂得陈敏华、支持陈敏华的丈夫还是会立刻坐起披上外衣,拿起床头柜里面常年备着的纸笔,记录着陈敏华夜以继日的思考。而此后,他却因为在睡梦中被叫醒,而久久不能再次入睡。
对孩子的亏欠,让陈敏华久久不能释怀。女儿刚2岁便被送入全托,周六周日也只能和爸爸待在一起。1987年,陈敏华将赴日留学,请妈妈提前退休来京照顾女儿,可是一到北京陈妈妈就查出患乳癌,为了手术陈敏华推迟了出发的时间,但是出院后3个月内陈妈妈每天需要打针,怎么办?无奈之下,陈敏华将希望寄托在十岁的女儿身上。她开始培训女儿,孩子还小,总是含着泪咬着嘴唇给姥姥打针,打完之后就扑到姥姥怀里哭着喊:“姥姥,你疼不疼啊?”此后的三年,她在日本北海道大学留学,正值青春期的女儿如何克服心理上的孤单?是日后从她的日记和作文中看到的,看着那些真实的稚嫩的辛酸字句,忍受思念孩子、思念亲人的孤独,陈敏华常常一个人默默流泪。
前几天,刚刚从上海看望妈妈回来的陈敏华一提起妈妈便哽咽了,想起临别的一幕,深深的心痛都会强烈地冲击着自己的心:重病的老妈妈像个孩子一样,眼巴巴地看着刚刚来看自己便又要回去工作的陈敏华,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说:“你又要走了啊?你什么时候再回来看我啊?”谈及此事,陈敏华哭出了声:“我知道,妈妈此时是多么地需要我,我也知道将来一定会后悔,但是我的病人都在等着我,怎么办啊!”
“我这一辈子,真的对不起他们。我的母亲,我的丈夫,还有我的子女儿孙。我总说等我闲下来,就一定要好好地补偿他们。可谁知道,我什么时候能闲得下来……”说完,陈敏华挟着前额,深深地埋下头。
编者注:本文原载于北京肿瘤医院网,时间为2012年3月16日,转载仅为提供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