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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家大医院都喊缺护工的情况下，北医三院由于很早就开展了优质护理服务，基本的护理工作一般全由护士完成，对护工的需求相对不多。 晨报记者 李木易/摄
样本剖析之一
200元一天找不到护工
春节长假，难坏了一些住院需要请护工的病人和家属。记者调查发现，在春节假期前后的一个月时间内，就算开出一天150块甚至200块的高价也找不到人。小年都还没到，很多医院的外地护工就走得差不多了，很多护工管理公司都陷入了“无人可派”的尴尬局面。
年底护工高薪亦难求
孙先生在某政府机关工作，由于运动受伤，膝盖关节一直需要手术，但因为平时工作繁忙，一拖再拖，最终，他决定在春节前动手术，他考虑正好可以利用长假休息。由于家里人工作都忙，孩子又小，无法照顾自己，做手术的前两天，孙先生和家里人四处找护工，到这时他才发现，护工已经很难找到了。手术的前一天，医院护理部的一位工作人员告诉他，护工大部分都已经回家过年了，现在人手十分紧张。
“像我这种手术，术后几天下不了床，光靠护士根本照顾不过来，大过年的，又不想因为我一个人需要日夜看护把家里人都拖垮了，我们最后把价格都涨到200元一天了，还是找不到护工。”谈到这几天的经历，孙先生显得很是沮丧。
“空档期”长达月余
“现在已经没人了。”昨日，一家三甲医院护工管理公司的负责人刘经理这样告诉记者。据他介绍，他们公司的护工绝大多数都是来自外地农村的。一般在农历腊月十五左右，就开始陆续有人回家，正月二十以后基本才能回来，最早也得正月十八才能返城，这样每年春节长假都会有差不多一个多月出现“空档期”。对此，刘经理表示已经习惯了。
虽然公司方面也有很多无奈，不过，刘经理表示，对于手底下护工们的选择，他非常理解。然而，实际的困难却每年都存在。一到年底，病人家属来找护工的，十个里面有九个半当天都雇不到人。除非有些运气好的，刚好有其他病人出院赶上空出来人手。
秋收时节护工也返乡
另外一家知名三甲医院总务处的负责人告诉记者，他们医院最高峰时护工人数能达到100多人，普通的时候也有80-90人左右，而现在医院的护工只剩下将近一半了，而且这些人都是“手里有活”，基本已经没有可以调派的人手了。
据他介绍，其实，短暂的“护工荒”不止出现在春节长假期间，由于护工大多来自农村，依据农村当地习俗，每年秋收时节，很多人也要回去帮忙。他以自己工作的这家医院为例，院中的护工以河南、甘肃的偏多。尤其是河南，主要是以种植玉米为主，因此，一般中秋节前后，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护工们要离京返乡。
对此，每年在春节和秋收这两个时间段前后，他们都要提前安排，尽量做工作，希望能多挽留一些护工。不过，效果不明显，护工们该走还是要走的。
管理公司无强制约束力
在调查中，记者了解到，现在很多大医院都是以委托管理公司的形式对护工加以管理。这样的公司有专门的负责人。医院采取委托收款、结算的形式。公司负责向患者推荐护工，随后，直接与患者及家属结算费用，一般一周一结，最长也不超过10天。与“黑护工”不同，这样正规的护工，管理公司可以向患者一方开具正规的收据和发票。一般70%的费用支付给护工本人，另外30%公司收取。公司不但要负责护工的招募，还要负责对其进行培训和管理，并接受患者的投诉等。
据了解，这样正规的护工与管理公司是签署了劳动合同的，但是很多护工宁愿解除合同也要回家过年。所以公司对这些人基本没有强制的约束力。“这些护工流动性很强，很多人解除了合同，等年后返城，再另外找一家医院，很快又开始干活了。”一家护工管理公司负责人说。
也有医院护工需求不多
在多家大医院都喊缺护工的情况下，记者也发现了一些情况较好的医院。“目前我们还没有出现护工特别缺乏的情况。”北医三院护理部的负责人这样告诉记者，由于医院很早就开展了优质护理服务，陪护率已经很低了，基本的护理工作一般全由护士完成，相对来说，对护工的需求不多。
支招
节后择期手术
首先，对于一些不太紧急的手术，可以安排择期进行手术的，病人及家属可以进行协商，先过个团圆年，之后尽量安排时间在元宵节后完成手术。这样的好处是，术后那段时间，正好大量护工也都返城，即使家里人都上班了，一般也不会出现护工高薪难求的尴尬情况。
家属轮流守夜
对于一些老年病患，住院期间基本上身边昼夜都离不了人。请不到护工的情况下，一些子女多的家庭在节日期间也开始排班，轮流守夜。大哥初一、初四，二姐除夕夜、初三、老妹妹初二、初五……“春节单位没排班，反倒是全家都得定点到医院值夜，比上班还得准点，老爷子身边不能没人。”患者家属金先生说。
在采访中记者发现，像金先生一家这种情况的住院患者不在少数，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家里实在人手不够的，只能临时“借用”同病房病友的护工。“一天给隔壁床的护工几十块钱，就为了夜里老人身边没人的时候，能帮把手。”不过，家属坦言，这种情况也只能适用于病人本身病情不太重，半自理的情况。
开展优质护理
从前面所讲述到的北医三院这个例子不难看出，优质护理可以从根本上降低住院病人的陪护率，而这也是未来本市医改的发展方向和趋势。
今年本市将进一步扩大优质护理服务试点范围，在全市所有二、三级医院开展优质护理服务。这项举措势必会缓解“护工荒”所带来的急迫需求。
晨报记者 徐晶晶
样本剖析之二
为什么快递业今年挨骂少？
尽管很多快递员都回家过年了，但与往年春节期间对快递的怨声载道不同，刚过去的春节似乎对快递的抱怨并不明显。除了大量商家春节歇业等原因外，还可能与节前各方面所做的充分预案有关。
规范
春节不得擅自停业
2011年12月31日，中国快递协会发布了《春节法定假日期间快递服务指导规范》，要求快递业“歇人不歇业”，春节期间快递网点收件、派件服务时间总体不低于6个小时。这是我国快递行业首次针对节假日发布的服务指导规范。国家邮政局也下发通知，要求快递企业春节期间不得擅自停止经营，要合理安排值班，企业停业必须报备，否则将取消营业许可证。
成果
未现积压延误现象
北京市邮政管理局提供的信息显示，1月22日至1月28日春节放假期间，各快递企业均未出现积压延误现象。节日期间网络班车停运，少量加急快件采取航空方式传递，各企业分拨中心及站点都留有人员值守，应对加急快件的处理及投递，日处理加急快件在500件至4000件之间。据了解，真正忙是春节前，到了节日期间，由于固定协议客户的发件方和接收方都已经放假，业务基本停止，个人散客还有一定需求，业务量大幅下降，约为平时的5%左右，节前的高峰与节日期间的低谷反差巨大。据市商务委物流发展处处长冯守华介绍，以顺丰为例，春节期间一天大概只有三四十单业务，但顺丰有三分之二的网点正常营业，为支付加班费用大概需要花四百万元。
改进
招社区50后收快递
市商务委物流发展处处长冯守华告诉记者，目前本市快递业从业人员在十万左右，“基本都是外地人。”由于人员流动性很大，每家快递公司最忙的人就是人事经理，每天都在招聘。企业为了留住这些外地员工，也下了不少本钱。除了以丰厚的加班补贴留人在京过年，还要为外地员工报销往返火车票，在一些员工较为集中的地点大巴车接送。
冯守华说，今年本市将建立100个共同配送站点，覆盖500个社区，等于为这500个社区的居民建立了“社区收发室”，可以为居民们代收快递等。我们将会考虑把这些社区里的40后、50后招进来当员工，就近上班，一来他们熟悉社区情况，二来还能解决一些下岗再就业问题。
晨报记者 肖丹
其他样本
手机坏了无处修
市民甄女士的春节过得非常安静，拜年短信她一条都没有收到，但这并不是她自己的主动选择，实际原因是她的手机坏了找不到地方修。“除夕那天就坏了，所有联系方式都拿不出来。”让甄女士更郁闷的是，平时大街小巷随处都能看到的手机维修店全都没有营业，“据说开这类店的外地人比较多，可能都回家过年了。”于是，整个春节长假甄女士的手机也一直处于“休假”状态。“先用别的手机也能凑合，但我的联系方式都存在那部手机上了，完全没办法主动和别人联系，只能等别人主动找我。”为此，甄女士错过了和大学同学每年一次的聚会。
裁缝店春节期间也基本处于完全停滞状态。家住朝阳的冯女士买了两条裤子，但裤腿都长。没想到，冯女士接连跑了两家裁缝店想去把裤边扦短，都吃了闭门羹。不光如此，修鞋的、修车的、配钥匙的……春节期间，这些街头常见的“小活计”都没人干了。
火锅小料等半小时
“您就理解一下吧，现在总共有三个服务员。”听到这话，在一家餐厅吃火锅的市民张女士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等菜，这一等就是半小时。张女士告诉记者，她能理解春节期间餐馆人手不够用，“只有套餐可选，不能单点，但吃火锅总得给小料吧？”就是这必备的小料，半小时后才端上来。据餐厅老板介绍，这家餐厅原来有8个服务员，好几个都回家过年，得到正月十五之后才能回来，实在忙不过来。
位于海淀黄庄的一家酒店市场部负责人说，现在他们采取两种途径稍微缓解用工缺口，一种是寒假实习生，另一种就是高薪招钟点工，但是招到训练有素的钟点工比较难。
外卖服务暂时停止
去餐馆吃饭要等，要是叫外卖送上门就更加不靠谱了。市民王女士春节期间遇到了叫外卖被拒的经历。“家里来了几个朋友，本打算叫吉野家送外卖上来。”让王女士没想到的是，这个平时很正常的需求春节期间竟然无法得到满足，接电话的工作人员告诉她，春节期间由于人手不够用所以不能提供外卖服务。王女士告诉记者，除了“叫不上来”的外卖，家里的水也差点断顿，“送水工腊月二十六就告诉我，当天送来的水必须坚持到正月初八，因为他回老家过年初八才回来。”
洗车行高价雇临工
基本上所有的车主都想让爱车干干净净过年，但由于洗车工回家等原因，洗车的价码抬高了。家住通州的张女士在附近一家洗车行办了卡，相当于洗车15元。但到了年底却被告知卡不能用，必须交现金，而且涨到了30元一次。该店工作人员告诉张女士，原来在店里洗车的员工都回老家过年了，洗车行又临时雇了一批人，但工资比较高，所以必须按高价付现金。张女士觉得不合理，于是没有在这里洗车。第二天她在一家商场地下停车场里的汽车美容店竟然又遇到了更不合理的事。“他们告诉我，不能单洗车，至少也得打个蜡才行。连洗车都要搭售，太过分了！”
记者昨天联系了三家汽车修理店，均被告知得正月十五以后才能恢复营业，“工人们都忙活一年了，过年让他们在老家多休息几天。” 晨报记者 肖丹
献计献策
市政协委员、中国社会科学院当代中国研究所研究员钟瑛：
把赋闲在家的京郊农民组织起来
北京打造世界城市，要大力发展高端服务产业，但一些低端的基础服务行业也不能忽视。春节假期，一些劳动密集型的低端服务行业出现用工荒，影响到了老百姓的正常生活。
钟瑛建议，短期内，可以尝试组织应急志愿者队伍，让赋闲在家的本市居民以志愿者的身份补充进春节服务队伍，如医院的护工、保姆等行业。志愿者参与应急服务业可以给予一定报酬。但这仅可解一时之急，长远之计还是要逐步打造稳定的劳务市场。
钟瑛表示，目前低端服务行业90%的从业人员都是外来务工人员，这直接导致了春节用工荒的出现。她认为，这种用工结构是可以通过合理引导进行调整的。在近年北京城市化进程中，很多京郊农民已经不再继续务农，有不少还赋闲在家。这部分人应该被组织起来，进行培训，然后根据其个人意愿选择相关服务行业的工作。“本地资源本不应被忽视，各区县都应通过专业培训，打造北京市自己的高素质服务人才。”
市政协委员、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陆杰华：
用工荒最终要靠市场方式来解决
对于快递、餐饮、护工等服务行业来说，现在春节放假七天已经显现出不小的影响，如果放10天甚至15天假，影响肯定更大。
陆杰华认为，这里折射出的一个问题是，从事这些服务行业的人员主要还是一些外来务工人员。他建议，政府应该把节日期间与市民生活有着直接联系的这些行业划分出来，根据不同行业要设立不同的鼓励措施，在这些行业设立与假期联动的薪酬机制。提高薪酬标准也可以吸引本地居民从事相关服务行业的工作。
陆杰华也认为，长假期间采取志愿者参与社会服务的形式可以缓解燃眉之急，本市也可以尝试，但目前还有一定困难，今后还要逐渐培养完善我们的社会公益组织。陆杰华表示，用工荒的出现归根结底还是市场问题，市场上的问题最终还要依靠市场方式来解决。 晨报记者 王歧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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