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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小伙伴把一本名叫《带星星的火车票》的小说在我跟前晃的时候,我求他说:我两天读完,我知道你是偷你爸爸的,要是叫他发现,他非得打折你的腿不可,我快看快还。结果,他只馋馋我,没借我。
对这件事我耿耿于怀。
当时小说少得可怜,除了苏联进步文学之外,就是偶尔有几本稍许边缘的当代外国小说,《带星星的火车票》就是人文社出版的此类作品之一,当时都叫它黄皮书,当然,像我这样老百姓的孩子,要想读到,只有等,等到三十年以后才得以品读。2006年这本书重新出了插图本,我马上就买了一本,可是,读罢,竟觉得不如想象得那么好看,想象中,它应该更有棱角,因此,稍微有些失望。
其实,这本书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几个正值青春反叛期的少年离家出走的故事,属于《麦田守望者》那种类型的成长小说(显然作者是受过这本书的影响的,字里行间都有那种味道)。只是我读《带星星的火车票》在前,读《麦田守望者》在后。小说的艺术手法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新意,老格局,不过,有一个人物叙述视角的转换技巧,还值得注意一下,可以借鉴,这样,不至于情节过于单调。小说再有一个特点,就是尽量用孩子的语言来表达他们与成人世界的对立,以及对成人世俗观念的反抗,不过,大概是翻译的缘故,这个语言特点并不那么突出。
作者阿克肖诺夫,出名很早,是赫鲁晓夫时期被驱逐出境的作家,后来他定居美国,一边写作,一边教书,直到苏联解体后,才被允许回国。他的作品不少,但是翻译过来的不多,好像只有这么一本。他写这本书时,才二十出头,现在已经七老八十了。
其实这本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阅读的快感,它还能唤起我们许多对过往岁月的记忆和回想。像我们这个年岁的人,再读《带星星的火车票》,仿佛是重温旧梦。
这部小说还有一个有趣的地方,那就是书名里所包含的那个意象——主人公仰卧在窗台上,凝望着一小块天空,发现这一小块长方形的天空很像一张火车票,只是被星孔的剪票器剪过了,不管怎么样,这就是他的带星星的火车票。
我想,对年轻人来说,这部书肯定还具有一定的魅力和可读性。而我近两年的阅读兴趣,突然由先锋文学转回到老经典上,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托马斯·曼那些渐渐快要被遗忘的名字重新唤起我的热情,我几乎用两年的时间再次读他们,居然读出了许多过去没有发现的光辉。看来,年龄、阅历跟阅读的确是密不可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