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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起刚煮好的咸饭，陈晃阿婆(闽南地区对老年妇女的尊称)摆上餐具，分饭的动作很是麻利。还未等阿婆分好，放学铃声就响起了。
“这顿是咸饭，大家别着急，慢慢吃。”14名寄宿学生跑进食堂，有的端起碗就大口吃起来，有的拿着碗等阿婆分饭。阿婆分完饭，又急忙到隔壁的教师食堂端来一盆紫菜豆腐汤。
上述一幕发生在福建省泉州市安溪县蓝田乡益岭小学，今年已77岁的陈阿婆是这所小学里的老厨娘。中新社记者到访当天，益岭这个闽南山村大雾弥漫、寒气逼人，陈阿婆清晨5点半起床，出家门走约300米来到学校，开始一天的忙碌。
“以前只要煮给老师吃，现在多了学生。”阿婆口中的“以前”是指2003年前。从2001年开始，中国内地对农村中小学重新布局、大量撤销，以使学生集中到部分城镇学校。2003年益岭隔壁2个村的小学被撤销，益岭小学成了安溪这个百万人口大县的第一所寄宿制小学。
这所闽南山村的寄宿制小学里，学生宿舍是老师宿舍让出来的，家在附近的老师要回家住宿。因此，学校的早餐比较简便，阿婆只要煮给寄宿的学生吃。
刷碗、洗菜、淘米、切肉，阿婆进出厨房总是步履匆匆。细看阿婆，她腰不弯、背不驼，满头青丝，精神奕奕。
“我是1976年到益岭小学当老师的，晃阿(指陈阿婆)晚我一年到学校。”分管老师郑崇表对记者说：“她一天都在学校里呆着，全心全意照顾老师和学生，很有责任心，很难得。”
35年前，既勤快又讲卫生的阿婆被推荐到村小学做厨师。“第一年工资是8块(元)，然后又涨到9、10、12……”陈阿婆笑着说，刚开始换一个校长就给她涨一块钱，“去年是300块。”
安溪是中国著名茶乡，阿婆所在村庄家家户户种茶、制茶，制成的茶叶要挑茶梗。如果阿婆在家挑茶梗，赚到的钱远不止300元，可她对在学校的这份工作很“知足”。今年学校要把阿婆的工作涨到450元，她对记者说：“我只要300块，多了不要，我身体撑得住就再煮几年，只希望我在的时候，老师能教好书，学生学好知识。”
阿婆血压偏高，去年在学校做饭时晕倒过一次。现在，学校老师嘱咐她每半个月去村卫生所量一次血压，并按时吃药，费用由学校承担。老师的关心让阿婆心里暖洋洋的。
“她一看到有老师、学生换下脏衣服就抢着洗，还经常教育学生要互让互爱，好好学习。”郑崇表说，多年来，阿婆对学生的照顾无微不至，和老师、学生结下深情厚谊，许多人离开益岭小学多年还时常挂念着她，有些学生还会特意回到母校看望她。
阿婆的4个子女节假日也常到学校看她。几十年来阿婆一心想把学校的这份工作做好，对家里的事情很少过问，连孙子出生后也没有帮忙照顾。阿婆的儿子说，他支持、尊重母亲的选择。
现在，每逢村民办喜事，尊师重教的乡亲们都要邀请学校老师赴宴，阿婆也会被邀请与老师们同席。在老师和村民心中，阿婆是学校贴心的“保姆”，也是受人尊敬的“老师”。（记者 詹托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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