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美国国会首位华裔女议员赵美心正式宣誓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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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sue 103
October 10, 2011
美国为排华法案道歉？别高兴太早
19世纪末，美国政府颁布《排华法案》，将针对华裔的种族歧视视为合法。此法案历经近60年，严重违背了捍卫人权的美国宪法精神。有人说，这个法案是美国移民史上最黑暗的一页，罗斯福也称其为“历史性的错误”。近日，由华裔议员赵美心提出的，“向《排华法案》道歉”的议案被参议院通过。然而，此“道歉”并非正式道歉，这期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李汉森 冯超
这不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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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regret”到“apology”，中间隔着很长的路
美国参议院6日晚以全票通过一项法案，向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排华法案等歧视华人法律道歉。《洛杉矶时报》报道这一新闻时，使用的标题是“Senate apologizes for discrimination against Chinese immigrants”（参议院应向歧视华人的行为道歉），该标题用到了英文中较为正式的“apology”一词，意为“道歉”，这一翻译也被国内媒体应用到了报道中。参议员法因斯坦是该法案的积极推动者之一，在参议院的官方网站上，法因斯坦认为参议院应该“Expresses regret for six decades of legislation targeting the Chinese people for physical and political exclusion”（向持续60余年的《排华法案》表示遗憾）。“regret”一词意为“遗憾”，在程度上与“apology”相去甚远。美国仅仅表示“歉意”，与其正式道歉，中间还隔着很长的路。
道歉效力如何，在华人圈内也有争论
据报道，对于参议院通过了对《排华法案》表达歉意的提案，美国华人的反应并不一致。美国华人全国委员会主席薛海培表示，“这一法案的通过为美国华埠了结了百年耻辱，带来了迟到的公正。”而美国加州华裔柯先生则认为仅仅是表达歉意还远远不够，“道歉很多人都能做到，说一说就可以了，还不如实际点，对那些受过影响的人做出切实的赔偿，或者采取一些实在的措施，进一步促进种族平等。” 美国历史上只有5次获国会通过的道歉案：1988年就二战时期将日裔美国人关进集中营进行道歉和赔偿；1993年就派兵支持推翻夏威夷土著王朝道歉；2006年对曾经的黑奴制向非裔美国人道歉；2009年对美国两个半世纪的奴隶制度道歉；2010年再次对印第安人的不公平待遇道歉。此次向《排华法案》道歉的提案仅仅得到了参议院的认可，是否会被国会通过、总统批准仍是一个未知数。
从废除排华法案到这次“道歉”历时近70年
1882年，美国国会通过了《排华法案》（“Chinese Exclusion Law”）。直到1943年，才逐步取消，其间不断修正，例如不允许新移民来美，不允许华人成为美国公民，不允许华人与白人通婚，视华人女性为妓女等。《排华法案》实际上违反了美国宪法和人权精神，在被废除几十年后，美国国会仍没有正式对华人道歉。有评论称，国会此种态度，一是因为美国政府总体上对《排华法案》对华人造成的损害缺少反省，即便在总统罗斯福将之称为“历史性的错误”后，多数美国人对此采取了忽视的态度。二是，美国国内对华人的偏见仍然存在，这样的偏见在获得正式道歉的族群中同样没有消失。从“法案”的废除，到美国主流社会正视这一“历史性的错误”，隔的时间的确有些长。
图为“排华”声音盛行时的漫画：中国人必须离开美国。
但美国对于历史问题的态度值得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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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对待历史的态度是开放的
有人说《排华法案》是美国移民史上最黑暗的一页，其后果既无助美国华人融入主流社会，也使一些华人始终对美国保持戒心。虽然此次的道歉并未上升到国会层面，但不能否认的是，美国就歧视华裔问题进行正面回应的态度值得肯定。美国的历史较短且是移民国家，因此对于历史问题的态度比较开放。1988年，时任总统的里根签署法案，正式就二战时将日裔美国人关进集中营进行道歉，并对每人赔偿2万美元，总额高达12亿5千万。2008年，美国国会通过法案，正式向历史上遭到歧视的非裔美国人道歉。国会黑人同盟主席卡罗琳•基尔帕特里克的赞扬，这位来自密歇根的民主党众议员说：“今天是我们国家弥补历史创伤的里程碑。”
美国有促成族群和解的社会规范
40多年前，美国黑人民权运动领袖马丁.路德.金阐述“我有一个梦想”，领导美国黑人挑战社会不公。此后，美国各个族群都在为争取自身地位奋力抗争。2007年，小镇杰纳爆发了有数万人参加的反种族歧视大游行，声援6名被起诉的黑人少年学生，控诉当地司法部门对黑人和白人采取了双重标准。是美国近年来发生的最大的人权示威活动。在美国，反对种族歧视的呼声往往能够得到政府的重视，各州议员可以根据群众的诉求，提出议案交由参议两院表决，表决通过后经总统签署，最终赋予该议案法律效力。美国国会正式这样一个平衡国家目标和各方利益的平台，在他之上，黑人、华人都可以发出自己的声音。因此，在不到30年的时间内，美国政府才能5次正式道歉，修复族群关系。
机会平等规则明晰的体系让华人能够争取到更多权益
美国的政治体系规则明晰、机会平等，对个人实力要求很高，因此，包括华人在内各族群才有了提高地位、争取自身权益的空间。奥巴马政府内有多名华人高官，刚刚走马上任的美国驻华大使骆家辉、能源部长朱棣文、白宫内阁秘书卢沛宁等，都是华人参政的典范。美国社会是实力社会，只有坚定对自身身份的认知，才能在美国社会中获取最大的权益。同样，华人地位的提升让华裔族群在美国的政治生活中有了更多的话语权。《排华法案》道歉的提案就是由华人议员赵美心提出，赵美心说：“同样身为华人，我们需要美国政府这声道歉。”于是她与美国华人社区密切合作，共同推动议案，力争参议两院的支持。
美国议案如何成为法律：议员提案-两院通过-总统签署。
权利只能在不断的抗争中争取
Think Again
美国华人权利意识相对淡漠
美国华人融入美国社会的过程也是中华传统文化与美国价值观碰撞的过程，对美国华人来说，西方历史地形成的诸如民主、自由、平等的权利观念是完全陌生的，数千年的封建专制下形成的价值观，使得华人不能立即适应美国的游戏规则；由于长期受到歧视，华人对美国政治的参与度并不高，这使得华人的地位陷入了恶性循环，华人并未形成通过政治选举维护自身权利的极高意识。公民意识是政治意识的集中表现，积极地去投票就表示一种政治上的觉醒,就是一种政治上的行动,不管支持谁和赞成什么,只要投下神圣的一票,你的政治地位就因此而提高了一分。但华人的表现却并不出色，如在加州核桃市,华裔人口占1/3,但华裔选民的投票率却远远低于其它族裔。而在美国华裔新生代中，对主流政治感兴趣的不到一半，占46．59％，不感兴趣的占一半以上亦即53．4％。
人群并不团结，抗争之路步履维艰
美国的华人的人数不断增多，但却是来自不同的地区，如中国大陆、香港、台湾，还有的还自东南亚国家，大家彼此之间有分隔。作为一个整体，华人凝聚力、影响力不及日本人、韩国人，甚至不及印度人和巴基斯坦人，因为至少他们认同自己的民族身份并且彼此团结。某种程度上说，华人与其他族群相比，是最不团结的，拉帮结派，不但互不交往，甚至水火不容，遇事互不援手。美国黑人平时互相火并枪战，但一旦某个黑人遭遇了政府或者社会的不公，所有的黑人都会联合起来游行罢工，甚至是报复。美国社会是个实力社会，华人没有认识到消除歧视的关键是坚定ABC的身份认同，增强华人族裔的团结，从而形成团结一致的力量，反而以为增进对美国社会了解就能消除歧视。
在维权方面，黑人、同性恋群体堪称榜样
而与华人情形类似，同样属于少数的黑人和同性恋群体，在维权方面却更有成效。从衣衫褴褛、戴着镣铐等待出卖的奴隶，到西装革履地向公众大谈美国价值观的贝拉克 •奥巴马，400年间，美国黑人的地位发生了惊人的变化。这一变化，对在美华人来说，是最鲜活的范例。1955 年12月1日，亚拉巴马州蒙哥马利城黑人R.帕克斯夫人在公共汽车上拒绝让座给白人，被捕入狱。而后，全城5万黑人团结一致 ，罢乘公共汽车达一年之久 ，终于迫使汽车公司取消种族隔离制。美国初建国时，同性恋性行为是有罪的，1950年之前，很多人因此获罪，随着同性恋群体维权运动兴起，同性恋群体的权利得到逐步改善。直到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以前，美国五十个州都有某种形式的反鸡奸法。在十三个州中，包括得克萨斯在内的四个州又特别禁止男同性恋之间的性行为。2003年，美国最高法院废除了得克萨斯州一部禁止同性恋者发生性行为的反鸡奸法。这些鲜活的例证足以说明华人可以走得更好。
同性恋者马修被残忍地殴打致死。马修的死引起全美同性恋和反同性恋两大阵营的“对抗”。图为马修的葬礼上，前来悼念的同性恋团体。
美国黑人民权领袖马丁路德金的儿子小马丁在其父亲为黑人争取权利37周年游行活动上发表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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