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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说:2013年5月的一天,福建惠安县警方接到线报,在某酒店有青年男女在聚众吸毒,民警立刻赶到现场。
警察2:当时是有两个男的现场跳窗,然后逃走的。
警察:当时是有三名女子在吸毒的房间现场,同时在现场缴获了少数的毒品冰毒。
解说:在房间桌上,民警缴获了少量冰毒和自制的吸毒工具。随后将这3名女子带回调查。
民警:就是说发现这个情况,确实有吸毒的嫌疑,于是我们就把她带到我们所的办案场所,然后经过进行尿液提取,然后再来验尿。
解说:尿检结果证明三名女子当中有两名女子吸毒。其中一吸毒女子承认毒品是她男友“阿杨”所提供。而她的男友抛下她独自逃走了。
小彤:他跑了,我不知道。
民警2:那我们就接着问,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她说她不知道,她说他真名叫什么名字,她不知道然。
解说:原本民警以为小彤在包庇男友,却没有想到在随后的讯问当中发现,小彤是真的不知道曾经同居的男友是谁。而且警方还发现,小彤也不是第一次吸毒被抓。
警:你之前吸过毒吗?
小彤:吸过,也被抓过。
主持人:这里是《热线12》十一特别节目《热度故事》,我是主持人元元。今天我要告诉你的就是,关于这个小彤的故事。我们先来看两张照片,这是小彤吸毒前的普通证件照,多么青春的姑娘啊,再看看现在的小彤,骨瘦如柴,眼神闪烁,甚至有时语无伦次。我们知道这是吸毒带来的后果,但是还是觉得这姑娘也太堕落了,简直一个街头的小太妹嘛。说句心里话,这要是我妹妹,我早就……,怎么能这么糟蹋自己呢。要知道,这是小彤第二次被警方抓住吸毒了,再有一次她就会被送去强制戒毒了,如果她继续吸毒,等待她的结局可想而知?可是我数落完她,还得问她,你怎么就走到今天了呢。小彤现在就像站在悬崖边上,一不小心就会坠入万丈深渊。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她身边的人难道就这样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吗?这些疑问只有一个人能回答,那就是小彤。那么我们将会见到一个怎样的她呢?
解说:见到小彤的时候,已经距离她被抓两个多月,她手臂上的刺青和烟疤,似乎在诉说着这个女孩复杂坎坷的过去。而小彤最初开始的吸毒是和她的男友”阿杨”有关。
女:因为我经常牙痛,我男朋友知道我牙疼嘛,他说玩两口就不会痛了,我就真的跟他玩了,玩了之后,
记者:是哪一种?你吸的。
小彤:冰毒。
解说:天真的小彤认为冰毒就像普通的止疼药一样,自己只是为治牙痛吸食几次并不要紧。小彤吸毒之后发现毒品不仅止住了身体上的痛,而且让她似乎也得到了精神上的解脱,这是小彤从未有过的体验。但是让小彤主动去寻找毒品来麻醉自己的,却不是身体上的痛。小彤说是因为她的初恋男友,也是曾经伤她最深的人。在第一次吸毒之后不久,她在街头偶遇了这个男人。心灵上的伤痛,让小彤想起了那种名叫冰毒的止痛药。
小彤:恨啊,可是看到他我也,他现在已经结婚了,也生小孩了,恨他,看到他,我也不会去报复一个人。我也不会去伤害别人,我只会伤害我自己。
解说:小彤说这个男人将她骗的很惨,当初遇到他的时候。那时的小彤才刚刚18岁。
小彤:反正我为了他,他给我家的温暖,我都住在他个嘛,我甚至为了他去死我也可以。
解说:沉浸在甜蜜中的小彤是幸福的,就在她以为自己的人生从此圆满了的时候,对方提出了分手。
小彤:后来他说,他跟我分手,我们交了一两年嘛,都是在他家里,我去上班,他也是个社会上的,后来他就跟我分手了,他说他一直在骗我,他这样子跟我说的,我变得更,变本加厉,我变得更坏了。
解说:为了让自己摆脱这种痛苦,小彤又零零星星的谈过恋爱。直到她认识了“阿杨”。小彤以为曾经的伤痛就这样埋到心里就可看不见,当她再次在街头遇到的那个曾经伤害她的男人,想起昔日的恋人对自己的欺骗,小彤才发现自己没那么坚强。也正是因为这次相遇,小彤开始主动寻找毒品。
小彤:我又玩,又跟人家玩(吸毒)。
记者: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上瘾了?
小彤:我不是上瘾的,我可以戒,因为我没有上瘾,我真的没有上瘾,因为我有时候,我也不知道心里那种,反正只要是一不开心,或者一出什么事,我就用这个来麻痹自己,就这样忘掉嘛,不会去想那么多,因为每次想,我都会想不开,真的,我每次想到一些事情,然后我就用这些来麻木自己,因为这个东西,脑子变空白,什么都不会去想,这样子。
解说:直到今年的五月份,“阿杨”出狱。找到了小彤。他们再次走到了一起。十多天后,就出现片头的一幕。小彤因为吸毒,再次被抓。“阿杨”独自逃走。
主持人:小彤是让人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就是恋爱遇人不淑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还是那句话,如果她是我妹妹,我真想……为什么会这样轻易的放弃自己。如果她是我妹妹,我要是知道她这样被人欺负,这样孤苦无助,我一定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哪怕只是为她出出气也好。可是她不是我妹妹,在她的人生路上没人为她出头。小彤也曾经想过争气,她也曾经试图独立,却一次次遭遇挫折。
解说:在小彤的记忆里,她是十五岁离开家的,那一年,她希望能够跟村里的孩子一样到外面打工。
小彤:找到包吃包住的理发店,学徒,我就去学徒了,就这样过了三四年,学理发,做了三四年。理发店老板娘对我很好。
解说:小彤在城里的理发店工作了三年,小彤十八岁的时候,她工作的理发店关门了,小彤便回到曾经生活过的村子里。在亲戚开的一家理发店里帮忙。小彤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在那时候开始改变的。
小彤:就一个月,我变得很,
小彤:就整天像流氓一样,就是像流氓一样到处,不是去偷去抢的那种,就是到处摘人家的水果什么之类的。
记者:为什么说自己变坏了?
小彤:我感觉自己天天,不是打牌就是跟社会上的人,乱七八糟的人,这不是坏掉是什么?每天好吃懒做,又没有上班,一个正正经经的小女孩子,变得像疯子一样,我都自己,有时候我都很讨厌我自己。
解说:经常游荡在街头,呼朋唤友嬉戏打闹。但是傍晚别人回家的时候,小彤通常是一个人滞留在街头。直到现在,小彤回忆起那些流浪年月,自己仍旧觉得看不到希望。当初她这样放任自己的目的也没有达到。
记者:那段时间你开心吗?
小彤:不开心,我是做给我家里人看的,每天和人家打架、吵架,他们也不会关心,他们只会推卸责任,问我是乖的还是不乖的,我怎么说。
解说:小彤一直渴望有一个温暖的家,在她的记忆里,从十五岁后,就再也没有和家人过过年。
小彤:我自己一个人流浪这么多年,人家是一个父母,我是两个父母,两个父亲,比人家一个孤儿还不如。
解说:小彤口中的两个父母是指她的亲生父母和养父母。小彤的亲生父母一共生了9个孩子,小彤是第七个。由于家庭困难,小彤六个月的时候就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卖给了同村的人家。在养父母家,小彤曾经也觉得很快乐。
小彤:我养父很疼我,他小时候疼我,比疼我两个哥还要疼,
解说:面对记忆中过去的时光,小彤很是怀念,从她的口中似乎可以还原出小时候的小彤有疼她的养父,脾气温和的养母,端正读书的大哥,淘气有趣的二哥。很是温馨的一家人,但是小彤也承认在这个家里。因为自己受宠而任性,并不是一个乖孩子。
小彤:就是比较调皮嘛,反正爱玩,就喜欢玩耍。
解说:小彤的养父外出打工,养母开了一个豆腐作坊,小彤放学也在豆腐坊帮忙。渐渐地小彤大了,她曾悄悄的拿走养母放在家里的钱。因为这事,气急的养母也曾教训过她,甚至打过。小彤承认,她当时并有听话。
小彤:小时候我们,然后我妈妈的钱嘛,小时候拿点零花钱去学校里面花,然后拿零花钱就这样往家里面,我妈跟我哥打我,我都会承认嘛,因为我从来不会去,小时候也从来不会去拿别人的,就只会拿我妈妈的钱嘛,
解说:被养母屡次教训的小彤没有想到,因为自己曾经偷拿妈妈钱的行为。在她十四岁的时候,惹上了大麻烦,也是因为这件事小彤的人生也走向另外一条岔口。
小彤:这些我妈妈他们打我跟什么我都能接受,就是因为长这么大,仅有这一次这个400块让我永远都接受不了,就这样这个坎,让我搞得两个家里面关系很复杂很复杂。
解说:小彤说那四百元钱是三伯家丢失的。但是家人都把怀疑目光投向了她。
小彤:丢了,硬说是我拿的嘛,然后那时候是13岁、14岁,我没拿嘛,他们一家人都打我,我爸不在,我二哥、我妈他们都打我。
解说:小彤说自己没有拿,就算被打也绝不承认。
小彤:我不承认,后来他们,我三伯是杀猪的嘛,他就用那种杀猪的刀比在我脖子上,然后那时候才13、14岁,我就承认了。
解说:觉得被冤枉了的小彤,被送回了亲生母亲那里,伤心的小彤觉得养父母再也不疼她了。
小彤:就这样我亲妈就来把我带回去了,我父亲回来也没有,这件事情好像就认定,全部都认定是我做的。
解说:这件事也让两家的关系开始恶化。小彤也因为养母和三叔冤枉自己,养父不相信自己,开始对几次找上门来的养父避而不见。甚至在村里见到养父,她都不肯再叫一声父亲。但她心里是很希望养父能够来哄哄自己,然后接她回去的。可是,一年后小彤才发现,她回不去了。
小彤:过了一年,然后他们也没,意思是我要是乖孩子,可能回去就没事,不乖,不用回去也可以,就是这样。
解说:养父母家回不去了,亲生母亲这里经济状况又比较窘迫,不能供小彤继续读书,小彤就辍学了。辍学后的小彤和村里的其他女孩子一样,在家里做起了家务。
主持人:对于不能上学,当时的小彤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还期盼着有一天有人能够给她说一声抱歉,说冤枉了她。但是小彤始终没有等到。被冤枉,对十四岁的小彤来说是怎样的痛苦,她告诉我们她形容不出来。她觉得那就是个坎,是她越不过去的坎。我记得有一本关于儿童教育的书上谈到,诬告对一个孩子的伤害时,使用了这样两个字“毁掉”。
解说:小彤十五岁外出打工三年,渐渐懂事的她开始怀念,之前在养父母家生活的日子。在自己工作的理发店关门之后,小彤便回到曾经生活过的村子里。希望能够得到养父的谅解,但是她却不敢回养父母家。
记者:你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想回到养父身边?
小彤:到外面流浪了三年,18岁回来,我就很想很想回去我养父养母那里,就很想他们来叫我。叫我自己回去,我肯定没有那个脸,也不敢回去,懂吗,没有那个。然后有点很思念他的那种,很想回去,因为他小时候对我真的很好。
记者:他是唯一能给你记忆中有温暖的那个人,是吗?
小彤:对。
解说:在徘回犹豫当中,小彤整天游荡在街头。也就在这时候,她恋爱了。渴望有一个家的小彤,真的以为找到了一个疼爱自己的人。却没想到,被人骗了。爱情的失败让小彤更加渴望亲情的存在,这时候的小彤希望能够回到养父母身边,怕被拒绝的她试探着跟他们提出了要求。
小彤:我爸说嘛,如果有需要跟我妈说嘛。然后我养父,他问我要不要回去,我说要。
解说:但是小彤在外面的情况也被她的养父母知道了。对于这样的小彤,他们感到很是失望。小彤被拒之门外。巨大失望下的小彤以为自己再也没有希望了。
小彤:就是感觉没有方向,感觉不知道依靠谁,好累,就自甘堕落,这样子,懂吗。
解说:不过不久之后发生的一件事,让小彤再次看到了希望。小彤养父家的二哥结婚时,小彤也得到了邀请,她开心极了,这事小彤曾经朝思暮想的机会,她终于可以名言正顺的回家了。
记者:是不是他们已经知道冤枉你了?
女:不知道,我讲了,他们也没在意。
解说:这次回家,小彤发现养父新翻盖的房子并没有自己的房间。而在哥哥的婚宴上,也发生了一些小彤没想到的事情。
小彤:我回去了,感觉亲戚每个人都好像说话有一些讽刺,然后家里面好像在防贼一样,这样回去有什么意思,回不去了。
小彤:他们叫我呆,我心里感觉,你们都不信任我了,我还待在这个家有什么意思。
解说:小彤连夜离开了养父家,由于没有地方去,她又回到生母家里。
小彤:我真的很困难很困难才回家(亲生母亲那),回家又看到,回家要是没钱,在家就没地位,就会很让我老妈看不起,你没钱才会回来,你有钱你哪里回来,我有钱回来。那种真的是哭天天不应,可以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不知道怎么办。
解说:这之后的小彤说自己交友开始杂乱起来,只要对方能让她感觉到一丝丝的温暖,她便飞蛾扑火般的冲上去,不计较后果。也就是这样,她开始吸毒。吸毒的确可以暂时麻醉小彤,但是清醒后的她更加痛苦。
小彤:有时候过年的时候比较冷,下雨,我都没地方去,我都不会回家。因为我想回去我养父那边,我到长大了我真的很想很想回去我养父养母那边,可是回不去,我最想的事情就是回去他们那边,可是已经回不去了。什么事情都可以过得下去,什么坎儿我都自己能撑得下去。
解说:小彤这次被关进看守所,她的亲生母亲也没有来看过她。为此小彤不止一次伤害自己。
小彤:拿烟头自己烫的。
记者:疼吗?
小彤:烫的时候不疼,醒来的时候就疼了。
记者:一次性烫的还是?
小彤:这是那次跟家里面怎么了,好像是出什么事情烫一次,出什么事情烫一次,就这样了,反正一次烫的,这个也是被抓进去出来烫的。我打电话叫老妈去看我,那里面没得吃嘛,我说你给我交两百块生活费,里面加餐嘛,因为没有,不然只吃稀饭。她说里面有得吃,没问题。我说哦,我说你先帮我交200块钱,我会还你,她不会,亲生妈妈她不会给我交的。
记者:没有?
小彤:没有。她没有把我当家人。感觉缺少那种亲情吧,唯一渴望的那种亲情得不到,自己的亲生姐姐、弟弟、妈妈,亲生妈妈都不把我当亲人一样,很现实,感觉那样子,
小彤:我感觉整个人,反正就是好像挥之不去的那种,永远都是这样。永远都是好像在这个圈子里,永远都逃不过那种。不知道路要怎么走下去。
主持人:小彤的故事让人非常感慨,听着她的叙述,我一直很想知道,怎么一个孩子就被养成这样了呢?在和小彤的沟通中,派出所的民警认为通过努力小彤是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当中的,所以他们不辞劳苦寻找着小彤的家人。希望能够从她的家人那里找出小彤堕落的原因,更希望能通过亲人的温暖让这个迷途中的女孩找到自己的方向。
解说:2013年的八月份,福建惠安县公安局辋川边防派出所的民警不止一次找到了小彤的养父王某家里。但是一直没有见到人。后来在村委会的协调下,见到了小彤的养父。
解说:小彤的养父一直在外地打工,他的工作主要就是在山上打石头,靠着这双布满老茧的手,他养活了一家人,还有年幼的小彤。小彤的养父正如小彤之前所描述的那样,是一个淳朴,能干的农民,但是对于小彤,这位父亲却不愿多说。甚至不愿意提起小彤。他最后一次见到小彤,是在之前儿子的婚礼上。
养父:这事知道一点。
记者:真的是她拿的吗?这个钱。
养父:她三伯就是在隔壁嘛,隔壁就是说他家里有一些零钱放在那边,他 说是她拿的,这一点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她拿的,我也不清楚,她三伯管教她,她好像不叫他管,就是这样。
解说:小彤的养父说,他当时外出打工,并不知道此事,等小彤跑了,他回来找小彤时才知道这事。但是由于自己弟弟并没有追究四百元钱的赔偿,所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养父:三伯的事,现在没有办法讲清楚了,以前她是小孩子,不懂事,没有拿就算了,现在好几年了,现在说这个没有什么意思了。
记者:她最伤心的就是这个事。
养父:真的,追究这个没有什么意思了。
记者:我说小彤最伤心的就是这个事。
养父:难过这个,难过这个也没有办法了,难过这个也没有办法,我也不清楚,她说她没有拿,他说她拿了,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以前我也不在家,如果我在家,就好办一点。
解说:小彤的养父原本认为这件就可以这样结束了,但是没有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直接导致了两家的矛盾。
养父:在这边,有一次她的姐姐来打我老婆。她的姐姐来这里打我老婆。
解说:小彤的养父认为这些都是因为小彤不服管教,而惹出来的麻烦。对于这样的小彤,她的养父有些失望。但是还是 希望小彤能够跟自己回家生活。
养父:到最后就是,最后一次我是在崇武干工,我老婆管教她,她骂我老婆,我老婆到崇武去找我,要怎么样,我回来一趟,回来一趟,她就跑到上面去了,我就叫下来了,我叫下来,她那一段时间差不多10岁以上,我说你如果这样,我要带你去工地了,就是帮我煮饭,我那天晚上跟她讲一下,她第二天早上又跑上去了,跑上去一天没有下去,等到晚上我上去找她,她母亲不在,几个姐妹在吃饭,听到我叫门的声音,她就跑掉了,她们几个说没有上来,我在外面听见她的声音了,我叫门,她就跑掉了。
解说:从这一次后,小彤的养父不想再提起这个女儿,对小彤的心思也渐渐淡了。
养父:小时候她上学还没有毕业,13岁刚刚毕业,她那半年没有读了,没有读书了,她就跑到上面去了,跑到上面去,我就不管她了。
解说:说起当年的小彤,养父还记得她是一个可爱的孩子。他说,当年他和妻子有了两个儿子之后,想要一个女儿,正好同村有家人的孩子养不起,所以他就花了七百元钱把小彤买回来了,以后一直把她当成亲闺女养。
养父:小时候还可以,还是很可爱的。。就是慢慢变,慢慢变,懂事以后慢慢变。
记者:那你小时候那么疼她,后来她不回来的时候,你一定很伤心吧。
养父:伤心,没办法,看她变坏了,我哭也伤心了。
解说:养父口中小彤变坏是说小彤小时候,偷拿家里的钱。
养父:她小的时候,她就把家里的钱,我老婆的钱,她肯定是有拿。我弟弟家的钱丢掉,你如果是好孩子,在我家里没有出现这个情况,肯定我就不会相信,现在我也不敢相信有没有。
解说:养父说正是因为小彤有偷拿家里钱的行为,所以他的家人才会怀疑小彤。但是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他不可能再接纳小彤。
养父:可能性是没有了。我现在一个人没有办法作主,我两个儿子已经长大成人了,我同意她,他们不同意,是不是,如果他们不同意,搞得我一个家乱七八糟也不行的,如果现在你叫我答应她,我也没有办法去答应。
主持人:对于小彤想回家的梦想,小彤养父的表达很是直接,对于小彤他惋惜、遗憾但是更多的是决绝。我们可以理解这个闽南汉子没有说出口的东西。那就是他被伤透了心,他认为,女儿对她最大的伤害,就是堕落。在我们记者采访结束的时候,他还是再次询问小彤的现状,希望她能够好好的,更希望小彤能够回到正常的生活当中。
解说:第二天,我们找到了小彤的母亲,跟随她来到了她曾经的家,这也是小彤小时候住过的地方,但是现在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小彤的母亲已经搬到涂寨生活,这里只有小彤偶尔回来住住,门上的锁已经锈上了。
母亲:我在做生意,养这么多人,我也没办法管她这么细致了,我是说她养父母也没有打她骂她,我们之间亲戚,她有两个哥哥,就她一个女孩子,比生父母这边的条件还好,她去养父母那边会疼她,
解说:但是女儿后来执意要在家里住下,小彤的生母很是不解,她从小彤那知道了原因。
母亲:大家意思说小云会偷东西,都痛恨她,用手指点她,指责,怎么样。小孩子忍受不了,就跑回来找亲生母亲了,要不找谁,不是小云养父母不疼她。
解说:对于女儿所说的没把她当成一家人,小彤的母亲很是不解,她认为自己很疼这个女儿,由于之前不得已将她卖掉已经觉得对不起她,所以对这女儿小彤的母亲认为自已对她是百依百顺。
母亲:我跟她说你没有爸爸,去养父那又回来了,你要乖,要表现成一个好孩子,人家才会夸奖说,你妈妈辛苦是值得的,这些孩子有出人头地;你要是变成一个坏孩子,人家会说,早知道不要生了这些鬼东西,搞得这么痛苦。她回家的我都是这样教她,她都说知道了。
解说:至于为什么没让小彤继续上学,是因为那时候家里困难,其他的孩子也都没有上学。
采访母亲:为了这个孩子很委屈,我也没本事突然带回来身边自己抚养,分给别人帮忙抚养。应该说现在不至于有这么多麻烦,这么多痛苦。小云给人家养是很可惜。
解说:我们试图通过小彤的母亲找到小彤过去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试图找到小彤小时的照片,但是让人失望的是,我们在小彤母亲那找到了几张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人影的照片,无法辨认昔日小彤的模样。
解说:关于小彤的现状,我们也跟小彤的母亲沟通,试图让她看看小彤之前的采访,但是小彤的母亲拒绝了。她说她对小彤的一切很清楚。就算小彤一无所有,她这个母亲也愿意接她回家。
主持人:本来我们的同事跟小彤约好,从她的家乡回来一定给她捎来她家人的采访,但是等我们的同事回来,小芸没影了,据说去了外地。小彤要在社区戒毒,按照规定,每个月小彤必须到当地派出所进行尿检。但是小彤一次也没有来过。像小彤这样的吸毒人员,一旦失去监控,很可能再次见面就会在看守所或者强制戒毒中心。没能见到她,我们的同事只好给小彤发短信,她的短信是这样回复的。
小彤:如果因为我的事情,会伤害到我的亲人的任何一个,那样也不必你们帮忙了,过去的事和伤害,我无所谓了。我不想因为过去而现在伤害到我的家人和亲人,这一切让我自己一个人承受吧。而且他们不会因为这样儿接受我的你懂吗?那样我连最后的生存渴望的事情都没有了。到那时候的我是真的活得连一点意义都没有了。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
记者:你觉得你要怎样他们才会接受你?
小彤:我养父他们能接受我,除非一切重来,我没变成这样子。
小彤:如果我这些伤疤没除我跟本不敢去见我养父养母,那样要等冬天穿长袖的时候才能去。
解说:据小彤讲她现在跟着一位老板做事,这些天跟着他一直到处跑,她现在的愿望就是能够挣一些钱,然后能够将身上的疤痕去掉,想让她的养父母知道,她并不是那么不乖。
解说:对于将来,小彤说跟派出的民警交流之后,她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小彤(电话采访):现在我已经慢慢慢慢地,经过这些教育,我感觉我的人生还很长,我不再,因为我把这个东西什么都戒了,我出去外面,我感觉外面的世界很大,以前没出去,我感觉只有桂阳这么小,就是这样,然后我这次出去了,外面我体会到,感觉到外边很大,我的人生还很长,我把那些全部戒了,头脑里面想这个才是真正的我。
主持人:我们通过不同的人,看到了小彤每个不完整的片段,这些人们眼中的她,是她又不是完整的她。我们不知道小彤将来会怎样,甚至我们都无法还原小彤的成长轨迹,比如那四百元钱,比如那每一个改变小彤命运的片刻。我不知道电视机前的您看到了什么,记住了什么,我心里始终有一个问题。一个那么渴望爱的孩子,她的生命中原本也并不缺乏愿意给她爱的人,但为什么她依旧偏离了正常的轨道?这中间出了什么样的问题?也许我们应该留心我们所给出的爱,是不是能呵护一个孩子的心灵,让她健康成长的爱。感谢收看今天的《热度故事》,我们下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