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最近很火的台湾电影《我的少女时代》,我对朋友说:“你知道吗?我少女的时候当过班花哦!”朋友一脸怀疑:“就你这样的……”他的反应我并不意外。现在的自己越长越残,和少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那时的我,很笃定。除了学习,我很少把时间花在其它娱乐上。倒不是我的求知欲有多强,而是这样可以让家人开心、获得很多人的爱。初一第一次年级考试,我考了第九名,家里人乐坏了,奶奶宠溺地摸着我的头,一个劲儿地夸我,那情景我永远记得。后来,我拿了第一,成为学校里的小名人。老师邀请我去他家吃小灶,同学会向我投来羡慕的眼神。那时,我不知道自卑是什么意思。
那时的我,很天真。身体的正常发育让我觉得自己像个怪物,常常驮着背走路;开始暗恋打篮球很帅的男生,听别人说他也喜欢我,会在心里欢喜很久;打扫卫生时请同桌帮我买早餐,硬要塞给他二毛钱“跑腿费”;会鄙视上课睡觉混日子的有钱人家的孩子,却又暗暗羡慕他们毫不费力的生活;想要变得美丽,会质问妈妈:“别人的家长都把自己的孩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呢?”
那时的我,很勇敢。2003年突发非典,学校封校。当时正值初夏,学校没有浴室,两三个月不洗澡实在让我无法忍受。有一天,睡在我旁边的两个女孩“密谋”夜里翻墙回家,我立刻应了。凌晨三四点,我们藏在女厕所里,以躲避守夜老师的突查。与同班一位高个儿男生会合后,我们趁着阴暗的天色,勾着头沿着墙根儿,像“贼”一样溜到一处有松柏隐蔽的角落,在高个儿男生的帮助下,依次逃出校园。幸运的是,我们在早读前赶了回来,没有被发现。
后来,走出县城,漂到北京,我才发现世界如此宽广,自己如同“天地一蜉蝣”,光环不再,自信已丢,被工作、房租耗去多半自由。这两年疾病纠缠,心里更是烦恼。上次去复诊,医生大概看出了我的焦慌,安慰道:“会好的,别着急。你这么年轻,要有点年轻人的样子嘛!”一句话戳中我的心。
回想起来,我年轻时的样子,不在迷茫无措的大学,不在沉闷无趣的高中,而在单纯明媚的初中。时常记起一个夏日的周五,要放假回家了,女孩们顾不得午休,纷纷梳洗打扮。我的头上还隐约残留着湿气,宿舍的室友已经急着帮我绑起高高的马尾。上课前,我们悠悠地走向教室,齐腰的长发随着轻风飘荡,心里像开出了花。
我怀念的,不是成绩好所拥有的特权,不是清素恬静的容颜,而是无知无畏的快乐,只属于13岁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