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公开他死前被虐杀的最新片段,是连日来所见最血腥暴虐的。片中可见,他被过渡政府部队战士从水渠拖出,有男子疑利用一把美国制卡巴( BK&T)军刀,从后插入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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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披露的信息,在苏尔特被攻陷之后,卡扎菲的逃亡车队遭遇北约空袭。但卡扎菲并未被炸死,只是双腿受伤,之后在水泥水管中被过渡委士兵发现并被捕。而这也得到了利比亚一个组织公布的两段视频的印证,在视频中,卡扎菲被捉拿后的一刻,头部流血,衣服染满血渍,但仍然生还。他被武装人员拉扯头发,仍然可以勉强站立,士兵当时还大叫“要让他生还”。英国《每日邮报》报道也称,卡扎菲最后“像只老鼠一样被堵在阴沟里,求人们放他一条生路”。
这些信息至少可以判断,第一、卡扎菲明确表示过投降。第二、卡扎菲是在受伤和被俘的情况下被剥夺生命的。虽然“过渡委”表示卡扎菲死于其残部的火并,但根据英国媒体报道,“过渡委”一名高级官员承认,卡扎菲是被抓获他的“过渡委”武装人员蓄意击毙的,并非死于交火。这与过渡委员会官方早前宣布的死因存在出入。“人权观察”组织的调查员彼得·鲍卡在苏尔特调查后也称“当局的说法与我们实地了解的情况显然不符。”
此外,与卡扎菲同一天丧命的还有他的第五个儿子穆塔西姆。根据叙利亚电视台公布的录像显示,穆塔西姆20日死亡前曾被活捉。在录像中,穆塔西姆被关在一个房间里,胸口有血迹,但仍神志清醒,并可以自己饮水。但随后的一段录像则显示穆塔西姆已经死亡。对此“过渡委”姆莱杰塔表示,穆塔西姆是被“过渡委”武装人员打死。
虽然卡扎菲父子确切的死因仍需等待法医的尸检报告,但大量的信息表明,卡扎菲父子极有可能是在被抓获后遭“过渡委”武装人员处决的。
上述视频还清晰地显示出,卡扎菲被捕后曾遭到野蛮殴打。视频中,卡扎菲从苏尔特的藏身之地被拖出来,身上已经血迹斑斑,但依然遭到士兵的拳打脚踢。许多士兵抓着卡扎菲的头发,猛击他的脸部。背景中还可以听到大喊声和机枪扫射的声音。
美国《环球邮报》(global post)根据日前公布的一段独家视频分析称,“卡扎菲在苏尔特被捕之后明显遭到过鸡奸”。“在卡扎菲被捕之后,反对派武装人员试图将某种棍状物或刀柄插入卡扎菲的后端”。该报记者还称,不清楚该棍状物是否就是机枪上的刀柄。
而从卡扎菲的尸体上的伤痕来看,也明显有被钝器击打后留下的伤痕。其子穆塔西姆的脸上也有多处伤痕。这些伤痕也表明,卡扎菲父子在死前可能曾遭受虐待。
死前遭凌辱,死后也无法得到安息。在卡扎菲父子死后,其尸体被简单的存放在米苏拉塔某个市场的冷库内,任人参观。根据媒体的报道,在十余平方米的冷库内,并排摆放着两张单人床垫,卡扎菲和他第五个儿子穆塔西姆的尸体相邻摆放,而在隔壁的冷库里则堆满了洋葱等蔬菜。根据看守的武装人员称,所有人都可以参观卡扎菲父子的尸体,可以拍照,但不得录像。一名当地居民说,每天下午是参观高峰,参观者有上千人之多。
直至卡扎菲的尸体已经腐烂到一定程度,无法继续保留的情况下,卡扎菲的尸体才被被已被移出冷库,而这距离卡扎菲死亡的日期已经过去了五天。
国际法名著《奥本海国际法》明确指出,“战俘在任何时候都必须受人道的待遇,这是一条基本原则”。《世界人权宣言》(1948年)第三条规定:“人人有权享有生命、自由与人身安全。”作为战俘,从卡扎菲放下武器停止战斗的那一刻起,他就享有人类的基本人权。
作为《日内瓦公约》的缔约国之一(利比亚于1956年加入该公约),利比亚“过渡委”士兵的暴行也并未遵循《公约》中规定的国际人道主义准则。根据《关于战俘待遇的日内瓦公约》的规定,卡扎菲作为战俘,“在任何时间均须受人道的待遇和保护(第13条)。”致其“死亡或严重危害其健康者的行为须予禁止,尤其不得对战俘加以肢体残伤,不得使其遭受暴行或恫吓及侮辱和公众好奇心的烦扰。禁止对战俘施以报复措施(第13条)。”卡扎菲应该被“给予其健康状况所需的医疗照顾(第15条)。”对卡扎菲也“不得施以肉体或精神上的酷刑(第17条)。”而且,卡扎菲拥有上校军衔,对其还应该有“特别待遇(第16条)”。
在通过公布的视频显示,卡扎菲在受伤时,没有得到起码的医疗救治,还遭到武装士兵的殴打和恐吓,甚至凌辱。这些都明显的违反了国际公约中各个相关规定。
作为阿拉伯世界宗教的根本经典,《古兰经》中对处理战利品和战俘问题,作出过具体的规定。在《古兰经》第八章《战利品》中记载,百德里(麦地那西南郊约二十英里的一个小镇)之战,俘敌七十人,其中有阿巴思、欧盖勒等。先知周围有人主张缴纳罚金,有人主张处以极刑。但先知既没有把战俘当奴隶驱使,也没杀死过战俘。除百德里之役外,所有战俘,不是开恩释放,就是用以交换双方俘虏(《古兰经国语译解》,台北中华学术院回教研究所理事会出版,时子周译,1958年)。这节经文主要表明,不该以战俘去谋取今世的浮利。如果最终结果证实卡扎菲确实死于过渡委武装士兵之后,明显有违《古兰经》宣扬的理念。
此外,作为伊斯兰教徒,根据宗教礼俗,卡扎菲应在死后24小时内在伊斯兰牧师祷告下土葬。“过渡委”虽然在获悉卡扎菲死亡第一时间就表态会在24小时之内让卡扎菲“有尊严下葬”,然而,事态的发展,已经显然超出了“过渡委”的控制,米苏拉塔武装,坚持民众有“泄愤”的权利,致使卡扎菲从20日死亡至25日(即死后5天)才被秘密下葬,其尸体已经出现腐烂的迹象。这也缺乏对死者宗教信仰的尊重。
在法治社会,审判依照法律进行,也依照法律所来决定结果,只有通过审判才能对被告人定罪处刑,这是现代法治国家普遍承认和确立的基本司法准则。《日内瓦公约》和《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中也有对公开审判的一系列规定,作为战俘,卡扎菲同样享有受到公正审判的权利。
对于卡扎菲这种涉嫌“战争罪”和“反人类罪”的战犯,一般由国际法庭或者国内新政府高等法院来执行,前者的代表为,前南斯拉夫地区犯有大屠杀、种族清洗等严重违反人道主义法的主要人员。后者的代表为,犯有反人类罪的前伊拉克领导人的萨达姆,被判处绞刑。
目前,对卡扎菲死因的调查已经结束。虽然最终结果并未公布,但对卡扎菲的种种虐待,确实不争的事实。卡扎菲生前最后的视频成为留给世界的一个证据,利比亚“过渡委”的军队有可能要面临战争罪的指控。不管怎么样,虽然卡扎菲并不是什么好人,但“过渡委”也没有资格这样“滥用私刑”私下裁判。这对利比亚以后在民主和法制上的重建都是一种伤害。
曾在网络上积极为利比亚宣传的利比亚大学毕业生阿卜杜勒萨拉姆说:“他们推翻了卡扎菲政权,但卡扎菲的文化、卡扎菲的心态仍然存在于他们的思想之中。”这些反抗者,用反人权反法制的方式对卡扎菲反人权反法制的暴行进行宣判,这不吝为一种“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