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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AIG集团发放高额奖金，引发从总统到民众的一片讨伐声，参众两院起草议案，拟收重税，AIG首席执行官接受国会质询。面对指责，AIG将如何平息众怒？一边接受政府高额援助，一边却向公司高管发放天价红利，是道德缺失还是制度漏洞？这一事件又带给我们怎样的思考？《新闻1+1》为您解析。

主持人（董倩）：

欢迎收看《新闻1+1》。

这两天，美国的AIG集团已经成为万夫所指、众矢之的，因为它用着在困难时期美国纳税人给的救命钱在给自己的员工发奖金，其实如果严格按照法律合同的话，AIG这么做并没有错。但是让人感兴趣，也引人深思的是为什么在美国这样一个如此注重法律精神和契约意识的国家，而这一次却似乎要让道德让位于法律了呢？岩松，我不知道你怎么看道德和法律的问题？

白岩松（新闻观察员）：

美国之所以为美国，就是因为合同、制度、法律是至高无上的。这一次AIG给高管来发这个钱，按合同办事，而且尊重法律，似乎无可厚非，但是大家的愤怒已经铺天盖地，成为美国现在头等重要的情绪，我觉得这是在金融危机的情况下，的确是我们必须去关注美国到底发生了一种怎样的变化，对美国根基性的争论，接着会导致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处理，我觉得要比这个事情本身还值得关注。

主持人：

我们先来了解一下AIG奖金事件的来龙去脉。

（播放短片）

AIG，美国国际集团，它是享富盛名的国际保险及金融机构，也是美国最大的工伤保险公司，但在很多美国人的眼中，AIG如今已完全变成了傲慢、无能和贪婪的代名词。

不可容忍。

劳伦斯•萨默斯（白宫首席经济顾问）：

过去18个月以来发生了很多可怕的事情，但AIG事件是最不可容忍的。

这两天，针对AIG事件，“不可容忍”成了美国政府官员回应最多的一句话。美联储主席伯南克为此生气地摔了电话，总统奥巴马的批评更是不留情面。

奥巴马（美国总统）：

这是一家因为卤莽和贪婪而陷入财务困境的公司。难以理解，现在的环境下，AIG怎能向交易员发奖金，即使它远低于1.65亿美元，这家公司如何才能平息维持他们生存的纳税人的愤怒。

根据AIG提交的1.65亿美元的奖金明细，收获最丰厚的高管将获得640万美元，共计73名AIG高管获得100万美元以上的花红。

分析人士指出，正是这些人几乎让AIG垮掉，面对民众的满腔怒火，AIG解释说，计划发放的1.65亿美元是基于与员工和约的要求，公司必须依法行事。

首席执行官爱德华•利迪辩解说，如果不这么做，将导致严肃的法律问题，就好比做完生意不付钱一样。做完生意不能不付钱，接受了政府的资助，就能转手把它分发给高管吗？去年秋天，AIG陷入了严重的财务危机，接受了美国政府总额为1700亿美元的援助款，这也使它成为接受政府资助最多的企业。

正因为接受了政府救助，AIG才摆脱了破产命运，因此公司完全可以与员工就薪酬问题进行协商，但为什么AIG没有这么做呢？专家认为，AIG的高管们很清楚，美国政府不可能对AIG已濒临破产坐视不管，换句话说，AIG大到不允许倒下。

就在美国上下讨伐AIG顶风向高管发放巨额红利的同时，美国媒体却毫不留情地披露出，美国政府在这起事件中扮演的尴尬角色。

根据《华尔街日报》的报道，在过去的一周中，美国政府已就相关法律问题进行过咨询，根据咨询，如果强迫AIG废止与员工涉及分红的合同，那么员工就能以公司违反合同为由告上法庭，AIG届时必定输掉官司，那时要支付的违约赔偿可能远远高于其奖金发放的总额。因此，当美国总统奥巴马及其政府官员高声谴责AIG分红的时候，他们可能很明白，从法律角度讲，政府对此事无能为力。

不过，也有观察人士指出，美国政府掌握着AIG80%的股份，而且AIG还需要政府继续注资，也就是说美国政府可以把分红问题作为一个继续注资的先决条件。

同时，美国国会掌握着制定和修改法律的权利，如果AIG一意孤行，必降招至从政府到国会，从舆论到民众的批评和谴责，因此AIG事件将如何演变发展还留待时间的观察。

愤怒，只能是愤怒！

主持人：

AIG集团发工资这件事是在一年以前，是在美国政府在给这家集团注资以前，就已经以合同的方式固定下来了，现在人家是履约。为什么这样一件法律上说的一清二白的事情，但是在美国社会却引发了这么强烈的反对之声？

白岩松：

因为现在不是一年前，在一年前的时候，那个时候整个金融危机的浪还没有打到这么高，刚刚有所显示一点点。那个时候它只是一个金融企业的经营行为。但是现在的时候，美国所有的人会觉得，这里的关键词是纳税人，从去年9月份一直到今年3月份，政府已经注资了1500亿美金，所有的老百姓都会觉得政府的钱就是我的钱，他会算，我每一个人已经给AIG多少钱，接下来还有300亿要给你，也就是说加起来1800个亿。从这个角度来说，你说纳税人会不会愤怒呢？我在出钱救你，让你不死，可是你却好，1500亿已经到手里，你拿出1.65亿，一点不耽误自己的损失，你已经给我们造成了损失，你还照样花钱，最高的能拿到600多万美金，所以这种愤怒是非常可以理解的。

主持人：

按照AIG的主席李迪的话说，我为什么这么做，我也是替国家考虑的，因为AIG里面金融风险暴露的太多了，现在虽然说有1.1万亿美元的债已经了了，但是还有1.6万亿很危险，如果我不用这些发奖金的钱留住这些高管的话，这个金融风险很可能就会崩溃，崩溃的话对大家谁都没有好处。

白岩松：

这只是他发钱一个直接希望产生的目的，希望产生的一个结果，我必须按照合同办事，因为你发现AIG面对公众的质疑，包括它的首席执行官出来解释的时候，多次强调的关键词就是合同、法律，非常明显。

主持人：

他们没错。

白岩松：

对，就要去强调这一点，留住人才也是他的考虑之中的这样一个话题。

但是问题就在于，首先恐怕电视机前的观众还需要知道AIG到底有多大，为什么它可以享受这样的一种待遇。AIG是全世界市值最大的保险公司，大家可以想像，1919年的时候，它的前身，最早的创始人在中国创办了美亚保险，它的前身。

后来现在在130个国家里头有业务。再举一个例子，大家就能明白它玩的有多大。1992年的时候，中国刚刚在金融领域、保险领域开进的话，它是第一个返回中国的国际保险巨头。这个大家可能还是觉得有点太专业，换一个举例，它是玩自来水厂的，我们每个人喝水都要靠它，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离得开水啊。但它不是因为水吃的亏，它赔钱不是因为水的业务，它是自己去炒房地产去了，结果亏大发了，亏的资不抵债，政府能不救它吗？是，你炒房地产我该揍你，但是所有老百姓还喝着你的水呢，它的保险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每一个人都跟它有关系，但是它亏钱是因为它做金融衍生品，类似对冲基金一样，亏了很大，所以必须保它。这一必须保，它就开始打自己的小算盘，我要留人，于是这个矛盾就开始产生。

主持人：

所以对这种现象，英国《金融时报》有一个评论员说，银行和保险是一个最喜欢冒风险去追逐利益的行业，但是却作为公共事业得到保障，所以没有哪个行业在得利的时候可以维护自己的私利，但是损失全是公众的。

白岩松：

别人都要去考虑你。但是长期以来，的确经济比较繁盛，比如说在2008年的时候，整个华尔街拿到的分红，拿到的工资184亿美金，大家可能还觉得这个数没概念，它等于在2004年最鼎盛时候拿到的钱。难怪奥巴马就愤怒了，用了可耻这样的字眼，还有极端不负责任等等去表达这种愤怒，因为你2008年的时候拿到的钱居然跟2004年你最火的时候一样，旱涝保收。就跟我们现在有些人质疑我们的很多基金公司，你替基民挣钱的时候你拿那么多钱，现在基民损失惨重，你旱涝保收，照拿钱不务。所以大家会有愤怒，这种愤怒我觉得放在哪都可以理解。

主持人：

其实在这个时候，我觉得美国政府特别尴尬，这个角色，因为你说人家只有一个公司，履行法律合同，这没有错，但是它同样要面对纳税人，因为我是花的纳税人的钱去给你注资，怎么处理这个关系？

白岩松：

其实它有好几种因素，心情是非常非常难过的，从政府的角度来说。

第一个，你过去监管不力，才会出现AIG最后把我们的钱全砸里头，最后现在还要拿我们的钱去救它。

第二个，在它分红的过程当中，你到底知不知情，因为现在美国也有各种的声音，认为盖特纳，包括政府是知情的。

主持人：

我觉得这是可行的，因为你想想，这是在美国政府注资之前它的一个合同，你注资之前不可能不知道这样一个合同，但是它之所以履行合同，说明你默认的。

白岩松：

说你是应该知情的。

第三个，还有传闻说，这是美国在登，奥巴马在选总统的过程中，AIG作为一个非常重要的公司，也有政治献金的。接下来还有一个，面对公众这样一个愤怒，你的解决方法是什么，不还是把这个钱发了吗？你怎么办？所以现在一方面，其实政府的难堪体现在当它说很多很极端的话语的时候，说明它一时间没招，它只能用无耻或者怎么样，报纸已经到了什么地步呢？把AIG的大图片登了，用西红柿扔在AIG上。然后还有另外一家报纸说AIG是一个，我就不说是什么动物了，直接标题，“AIG是个动物”，你要知道，相对理性的媒体已经到了这这种程度，美国第一情绪，所以政府的里外不是人的感觉当然应该很难受。

主持人：

而且有一个细节，奥巴马在星期一的时候声色俱厉，说AIG你不是个东西，你必须得吃什么吐出来，但是马上他手底下的官员就说了，吃进去了不好吐出来，因为要吐的话，肯定要面临巨额的诉讼费。

白岩松：

动摇你美国，之所以为美国的根基，你政府要不要主动地让AIG违约，第一个是违背合同，一年前签的合同；第二个，法律保护的。就像我们刚才短片中看到的，所有的分析家都能够明白，你如果不按照合同发钱，如果大家不考虑道德感，就是这些AIG的高管，我要捍卫法律，我才不管老百姓到底给不给我扔西红柿或者扔鞋，我起诉你，你没有按照合同办事，AIG必败诉无疑，你还可能有更高的违约金要去还给人家。

主持人：

你觉得AIG是败诉还是胜诉？

白岩松：

肯定是败诉，就是公司本身，员工起诉AIG，他不会起诉政府，他是起诉AIG，AIG公司肯定败诉，还要拿出更多的赔款去赔它，现在政府已经占了AIG80%的股份，绝对的国企，这笔赔款也要从1800亿里出。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真的很难受。

主持人：

AIG集团所遇到的问题不仅仅是它这一个集团所遇到的问题，我们不妨来回顾一下。

（播放短片）

奥巴马（美国总统）：

这是一家因为鲁莽和贪婪而陷入财务困境的公司。

卤莽和贪婪，这是奥巴马痛斥AIG困境时说的话。

事实上，金融危机以来，金融行业高管的声誉和形象已经降到有史以来的最低点，大众投给他们的视线里写满了贪婪、可耻和道德败坏。

《纽约时报》则评价，“曾经的金融界名人，摇身变成星级恶棍”。

奥巴马：

这是极度不负责，太可耻了，我们需要华尔街人士表现出克制、自控力和一些责任感。

自治、控制力、责任感，这是奥巴马对华尔街高管们的要求。然而就在奥巴马话音刚落没多久，美联社就披露，接受了政府250亿美元救援金的美国富国银行，打算按多年传统拨发公费，按照员工到拉斯维加斯豪华旅游。虽然现在计划被迫取消，但仍然不能平息人们的愤怒。

议员：

通用需要多少钱才能存活下来？

瓦格纳（通用汽车CEO）：

议员先生，这要看供应商和市场情况来定。

而乘坐豪华私人飞机去华盛顿求援的通用汽车CEO瓦格纳则被媒体讽刺为从豪华飞机上走下的乞丐，压力之下，瓦格纳再次去华盛顿时，不得不低调地驾驶一辆普通汽车前往。

事实上，与一些投资银行家挣到的相比，即使是好莱坞大明星有时看起来都像乞丐，巨额金钱就这样一年又一年从企业中抽走。

   
2007年，华尔街分发的奖金数为300多亿美元，伦敦为120亿美元。面对金融危机的初露端倪，高管们很稳定，尽管自己的银行情况已经不妙。

当贝尔斯登的老板詹姆斯•凯恩不得不中断他在纳什维尔为期12天的桥牌锦标赛赶回纽约，赶在银行破产之前迅速出售了手上的6000万美元贝尔斯登股票，其中一万刚够他给自己和他的老婆买下位于第五大街刚改造过的两套豪华公寓。

事实上，高管天价高薪的矛盾问题在国外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到此次金融危机，天价高薪问题愈演愈烈。

今天的薪酬体系要追溯到70年代，那时投资银行就好比合伙的律师事务所，利润在自己人中分掉，没有股份的雇员则领到一份透明的奖金，这样风险被控制在一定限度，因为作为主要所有者的合伙人更愿意执行保守的政策。

后来摩根斯坦利、美林、雷曼兄弟等为了更好的融资以及分散风险，一个接一个，大着胆子上市。

赌注越大，分红越丰，仅仅在20年间，华尔街银行的分红翻了几十倍，高管们的薪酬往往是底薪的十到二十倍，这个薪酬体系的效力如同火灾加速器，谁冒了高风险，谁就可以大量获取利润，在接下去几年生活无忧。有人说这个机制是引发金融危机的罪魁祸首之一。

如今，华尔街高管们的贪婪行为不断刺激着金融危机下大众脆弱的神经，也让人们得以反思高管薪酬制度，这个机会值得珍惜。

道德是法律与契约的根本

主持人：

我们接下来就连线一下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的霍德明教授，听听他的看法，霍教授您好。

霍德明（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教授）：

董倩你好。

主持人：

我们看到在美国，美国的民众已经是出奇的愤怒了，而且有很多美国的严肃媒体在这样的一个事件面前，也失去了自己惯常的冷静，我想听听您的观点，怎么看待美国公众现在的这种情绪？他是不是理性的？因为要知道他们发火的对象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公司。

霍德明：

美国这个国家真的是太年轻了。

第一个，大家都知道，美国立国以来基本上没有所谓国有公司，也就是说其实他们是国家所谓政府和市场、民间、民营分的非常开的，而今天碰到这个史无前例的金融危机，也是美国历史上面大概很少看到，在英国倒是有见到过这种国有企业的国有公司，二战之后，但是美国老实说，第一次政府当老板，于是你会发现在美国这个很年轻的心里面，第一次有纳税人把他的钱分到某某金融高管，而且它正好是金融危机的原因。所以这一点上面，我觉得这次纯粹是一个不公平，而老百姓愤怒，其实真的讲起来，这个数字也不过大概就是一千七八百亿的千分之一而已，而在所谓金融业的常规惯例里面，根本不是一个什么了不起的数字。对不起，今天是金融危机了，今天是我当老板了，我纳税人当老板了，一毛钱都不分给你这个混蛋，所以我觉得这个是老百姓今天真正的感觉。但是我得讲，美国历史上面它有国有企业，第一次让老百姓能够直接感受到的一个经验了。

主持人：

霍教授，还想听听您的看法，因为美国人特别注重法律精神、契约精神，但是为什么这一次似乎人们是用道德的指责，似乎战胜了这种法律的规则？

霍德明：

我们讲其实任何法律它都有道德做基础，千万不能忘记企业伦理，我们儒商，中国人讲的，在美国我们虽然讲法律，讲制度，但是它背后的道德精神都还在。而这么一次有关于经济、金融危机所引发出来的不仅是华尔街本身的问题，甚至我们经济学界都已经开始反思，也就是说你不能纯粹在里面讲竞争，而且不讲道德。而这个道德在我们这次的所谓金融高管分红的经验里面，你可以看得很清楚，从去年9月份美国政府开始决定注资AIG，其实它的老板已经换了，而这个时候它经营这个公司的风格上面很显然不能像在去年9月份以前，所谓一个私人，或者讲一个上市公司，它可以为所欲为，创造风险等等这些事情。我们今天讲的是，当我们一个政府进到公司里面来，我要经营这个新的公司，很多事情是没经验的，而偏偏在这个新政府上台的时候，这些没经验处理金融危机所产生的细节地方出了问题，我想这可能是最大的一个问题所在，企业精神、法律、制度应该都不是最重要的。

主持人：

好，谢谢霍教授。

岩松，就像霍教授所说的，美国这样一个市场经济的老革命，现在碰到一个国有化的新问题，接下来我们就关注它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白岩松：

其实首先有一个，它面对今后的时候，它想到了如何去解决。因为今年2月4号的时候，奥巴马在推出刺激经济计划的时候已经明确说了，只要接受政府救助的注资的企业，高管的年薪就不得超过50万美金，这他是想到了，但是这关键是历史遗留下来的问题，一年前签的。

你现在不妨这样几个分析，虽然大家现在道德的谴责非常强烈，甚至奥巴马，大家会去想，一个总统已经骂人到了这种程度，可耻，但是这件事情很难用道德去解决掉，它还是要回到美国，之所以美国的经济手段、法律手段等等去解决，我给它分析了这样几条路。

第一个，公众压力，这个公众压力包括来自总统、财长等等的压力，来自媒体的压力，还有来自雪片一样写信的老百姓，你的老板，一个又一个老板，因为我纳税人的钱现在在你那儿。

第二个是税收的方式，这个很有趣，参众两院正在琢磨脑子考虑怎么修理AIG，一个打算征98%的税，基本上就拿走了，还有一个，10万美金以上征100%的税，也就是给你留10万美金。第二个是税收手段，这是经济手段的解决方案。

第三个，司法手段。我注意到一个信息，美国的财政部和司法部正在仔细研究经济刺激法案，看中间哪个条款可以修理AIG，这是要用法律的手段去解决了。

最后我又写了一个，政府直接的手段，政府直接的手段很难说是没收、撤人家的职，这在美国不可能，不像咱们任命一个副部级国有企业的老总，你犯了错我给你撤了，美国不行。不行政府还有另外的招，还有300亿没给AIG，所以最近它的财长盖特纳不断地在说这样的话，你如果不交出来，不吐出来，我给你300亿里头，我直接把那1.65亿给扣掉，只给你剩下的那部分。

最后还有一种出路，最后一种出路，在这些庞大的压力下，拿钱的那帮哥们迫于压力，出于道德感，也考虑到公司的危机公关形象，自觉的吐出来。但是我觉得过了这么多天还没有这个打算，恐怕想让所有拿了钱的人都吐出来，这事很难，往里揣容易，吐出来好像在全世界哪都有点费劲，看这个公司怎么去做工作。

主持人：

所以有人说现在要改的不是说怎么盯着AIG让它吐钱，最重要的是改美国的薪酬，华尔街的薪酬制度。但是也有人说了，华尔街之所以成为华尔街，就是因为它的薪酬制度，当时觉得设置的很精明，现在要改的话，如果把这个奖金奖励变成一个工资平摊，那不就更没有动力解决经济问题了吗？

白岩松：

表面上看，这一次好像是道德战胜了制度，是制度保护他可以拿钱，他的合同什么都有，但是我觉得最后一定还是要通过完善制度和完善法律去解决这样的担忧。

比如说美国就想到今后你受政府救助的只许拿50万美金的薪酬，对于我们将来这种制度建设也要去考虑，我怎么去提早地防范这种风险。为什么现在我在举例，我们的基金公司给我们亏成那样还可以拿，为什么制度设计上不去考虑，他在盈利的时候就可以多拿，在亏损的时候，他要拿的很少，这样的话他就会更努力地去经营。

还有，我觉得我们要思考最后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在金融危机的情况下，任何刺痛原本已经受伤者心的非道德行为都非常严重，这是在平常经济一片繁荣的时候，大家不太会感觉，那个时候你拿了高薪，大家骂你一顿，现在你拿了高薪已经是非常愤怒的地步。所以在金融危机下，对原本已经脆弱的心，一定要避免进行深层次的刺激，全世界哪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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