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部发布公告，就高中取消文理分科等征求意见，引起公众高度关注。
   
专家叫好，学生叫累，现行高考制度下，取消文理分科是否只是看上去很美？
   
江苏高考先行一步，考察学生综合素质，推进考试内容改革，各种组合却均不成功。
   
高中教改为何走起来好难？《新闻1+1》为您解析。

主持人（董倩）：
   
欢迎收看《新闻1+1》。
   
在我们国家，高中阶段文理科分科已经分了几十年了，但是最近这却成为公众关注的一个热点，这是因为教育部就此向全社会征求意见。有人说好，因为它使得高中在学习期间可以把知识学得更均衡，但是有人说不好，这是把复杂问题简单化，更有人说这完全是一厢情愿，因为除了给学生增加负担之外，别无其他的效果，我不知道岩松怎么看这个问题。

白岩松：
   
当我刚一听到这个消息，高中要取消文理分科的时候，我觉得好啊，仔细的一想，觉得悬哪，再理智地一想，这事现在还不能干啊。

主持人：
   
过一会儿我们来听听岩松怎么解释这三个字，我们先来了解这个意见的正反双方意见。

　　
   
（播放短片）

解说：
   
分还是不分，这是一个问题，2月6日《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工作小组办公室发布公告，就四个方面、20个重大教育问题向社会各界征求意见，其中，高中文理分科是否取消的问题最为引人关注。截至今天下午18点，在教育部官方网站上已经收到了超过600条留言，支持取消和反对取消的人数不相上下。
   
与此同时，在多家网站的调查中，分与不分的争论同样十分激烈，值得注意的是，反对取消文理分科的多数是教育一线的师生和学生家长，“应试大棒下我感谢文理分科”、“由六门变九门学生负担加重”这些观点代表了大部分学生和老师的心声，他们认为，盲目的取消文理分科只会使学生的书包更沉，负担更重，压力更大，而支持取消文理分科的人则认为，文理分科造成了人才培养中人文和技术的割裂，更有专家认为，取消高中文理分科可以提高中等教育的整体水平。
   
文理分科伴随着高考走过了三十年，在对高考制度的质疑声中，取消文理分科的呼声其实一直都有。教育部原副部长周远清认为：中国的人文教育跟科学教育相脱离，是个顽症，中国可能到了要好好解决中学分科的问题了。北京大学原校长许智宏则认为：现实的教育高中文理分科在进入大学之后接受通识教育，学生的功底不够，要研究中学教育和大学教育的衔接问题。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朱永新更是炮轰文理分科制度降低了民族的整体素质，导致我国科学精神和人文情怀分离。但多年以来，主要是民间教育学者和部分社会人士在呼吁，这次从国家层面对此问题发布公告，公开征求意见，还是第一次。
   
但是，不分科就能解决问题，就能培养出复合型高素质人才吗？其实，除了分文理科的高考制度之外，还有不分文理的高中会考制度。高中会考实际上就是为了考察高中学生文理综合素质而设立的，但遗憾的是，在高考这根指挥棒下，高中会考往往形同虚设。所以，有教育界人士指出，现行高考机制很难走出应试教育的困境，这其中文理分科有一定影响，但是想只依靠取消文理分科来解决这些弊病，实在是舍本求末，分科与否其实不重要，最关键的还是高考制度怎么改，如果不改革高考制度，针对教育的任何改革都难免流于形式。
   
看来，分与不分确实是一个问题，但这个问题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加减法能够解决的。

主持人：
   
岩松，你刚才说，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你是觉得好，为什么好？

白岩松：
   
因为毫无疑问，你首先从全世界去看，在高中阶段实行文理分科的国家不多，中国可能是很少见的一个。另外从大家的理由来说，文理科分了之后，拿我自己做举例，我还是80年代，其实我从上了高一之后，因为就已经决定要学文科了。我还好，不是因为说是理科学的不好要学文科，而是因为自己家里都是搞文科的，我就决定要学文科了。于是物理、化学我基本没认真学过，因为高一一结束我就知道就要分文科班了，我就专心致志学，所以在高中阶段我的物理化学知识的补给几乎是零，那么现在其实就更加严重，我讲两个很细小的故事，很有意思。
   
季羡林，大家都知道是人文学科的一个大师，他有一个同学是理工方面的一个大师，那么他们很久之后相遇之后说了这样一句话，他的那个同学，说如果我们早互相交流，你的水准会比现在高，我的水准也会比现在高，就是说文理之间是互相促进的，就像我采访杨振宁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我研究物理研究到极限就是哲学。
   
你看原来这两个人是相通的，可是我们已经人为的把它割裂开，所以毫无疑问一听说要取消文理科，好啊，大家可以变成全才。

主持人：
   
你刚才说你在高中的时候决定学文科，并不是因为你理科学得不好，这是因为你早就有了这方面的志向，你就想学文科，但是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文理科实际上是帮了你，因为它分了就等于让你全心致志地攻你喜欢的科目，这难道有什么不好的吗？

白岩松：
   
我刚才已经说了，其实在高中阶段我的物理、化学知识的补给几乎为零，另外有一点我刚才加了一句话，我说像我这样以兴趣来选择文科的还不是多数，首先我们现在来看，这个具体的比例我没有算过，现在你到高三班的时候，我们上高三的时候是五个理科班，一个文科班，而且在这个文科班里面有相当多的人是因为理科学得不好，而被迫选择文科，所以我说因为兴趣选择文科的又占极少数。那么你看，我们整个这样一个国家的大学生的素质，从高中就已经开始了，对文科是严重地偏低的，就是是抑制的，或者说是不受重视的，那么更重要的是理工科，理工科要占到70%甚至80%这样的人才的输送的，那么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合理的现象，大家会去急功近利，然后大学里面也越来越是理工科招的生多。那么一个国家要是进入到一个更稳定的发展阶段的时候，人们说需要是人文学科的人有相关的素质的人去进行管理，治理等等很多方面，但是我们现在做不到，显然理工科是更受宠的。

主持人：
   
你这是第一重的感觉，就是刚才听到这个不再分科的消息以后，那为什么接下来等你细想之后，你会觉得这件事情如果真的实施的话会悬，为什么？

白岩松：
   
因为这事的起因是有一个山东打算三年后取消文理分科在高中阶段，那么所有的人你会突然发现，只要跟高中跟学生有点远的人都是举双手赞成，好啊，就应该取消文理分科，然后让人成为全才，但是奇怪的现象你发现，但凡学校的学生、老师、校长，还有家长，明显反对的声浪更大，为什么？因为他们知道，取消文理科了，高中取消文理科了，但是我们的高考还按文理科进行考试，反过来一句话是非常重要的，谁说现在中国的高中在教育部，在大学大纲，你给我找一个文件，上面写着说必须文理分科的，没有，是因为我们的高考分成文理科，倒过来，形成了一种潜规则，变成了明规则，各个中学都在高中这样一个阶段变成文理分科，是没有一个政策或者没有教学大纲公开这么说的，我今天下午去翻阅咱们高中的教学大纲我突然发现非常有意思，它把很多的学科、物理化学等等都当成必修课100多个课时，然后还拿出更多的课时当成选修课，也就那意思，你要学了文科的话，你也应该选修物理、化学，可是现实生活中你见过吗？你在高中的时候，在高三的时候，在高二的时候你学文科的时候选修过物理、化学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觉得这样的一个政策大学高考不改，山东三年后要取消文理分科，我认为山东会遇到非常大的麻烦。

主持人：
   
那改也得分个轻重缓急，比如说对于高中学生来说，他们在高中期间能够学到更多的知识，比如说学文的学生多学一些理科知识，没有坏处，对于任何一个来说。

白岩松：
   
我们离了很远之后都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换到具体的高中的学生和老师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取消了文理分科在高中阶段，而高考依然按文理来这样考的话，那么就意味着现在主要高中的两年，高一之后分文理，有的更狠，从上了高中就分文理科，是学六门课程，比如说理科就是语文、数学、外语、加上物理、化学、生物，那么文科同样，现在就要学九门课程，还要加进来。
   
那么好了，我们不分科之后导致的现状不仅没有减负，还加负了，学生不得累死。前几天《南方周末》上有一篇学生的文章叫《我快被逼疯了》，就是一个高三的学生写的，看完之后我心里非常非常难受，好多人会有这样的共鸣，那么六科就已经把孩子逼成这样了，现在变成九科，那不更得逼死他，所以表面上喊说文理分科，好，是容易的，但是在操作的时候会非常悬，要么就是高考你得改，如果高考你不改，是，取消了文理分科，但是实质上各个学校还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还会用他的方式继续文理分科，否则孩子受不了。

主持人：
   
会考不就是应付文理分科的一种有效的方法吗？

白岩松：
   
但是可能一会儿因为我们会涉及到这个领域，我就觉得很难，我们现在必须要真的找很多的人静下心来，要以减负同时素质教育这两者同时结合的情况下，请高人们赶紧去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的高考如果不进行改革的话，单纯的进行文理分科，取消了，表面上看着很好，其实最后把学生累死，而且不起关键的作用，所以现在的核心问题已经集中到我们的高考制度该进行什么样的改革。但是我这儿要加一个括号，在现行过去这30多年的时间里面，高考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但是它还是现在我们能够接受的最公平、最公正的一种选择方式，因为中国的国情很难跟其他的国家相比较，但是我觉得到了一个要改革的阶段了。所以江苏试过，江苏2002年的时候就3+1，就是打算文理分科，最后试了一年就不敢玩了，接下来3+1+1，就是三门功课，然后你在这六门历史、地理、化学选两门，可是后来发现学校不知道该怎么教，然后招生的不知道该怎么招，然后干了五年又不干不下去停了，然后现在实行学分制，高考和高中阶段相结合，试行了一年，绝大多数人都没搞懂，到底怎么弄，而且我非常担心，如果要是这个制度不进行非常严格的监控的话，我们可能人情的因素和不公平的因素就要在里面起作用。

主持人：
   
你是指现在江苏正在进行的这种改革的因素。

白岩松：
   
就是你的高考要跟你的平常的相结合，那么平常是怎么来界定，否则的话老师说了算，或者说有关系的就会起到更好的作用，他得的分数更高，我觉得非常麻烦，所以我用了一个，仔细一想，悬啊。

主持人：
   
那你怎么看，因为前段时间因为教育部公布了20条大家最关注的教育改革方面的问题，但是大家发现了最关注的是一个改不改，分不分的问题。

白岩松：
   
所有19条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只有这一条知道，因为这一条是跟高考的，刚才我看最后那个片子非常有意思，因为像两个小门神一样，你发现没有，一个文科，一个理科，就像我们贴在门上的门神一样。我们必须承认分完文理科之后，这个文科、理科的课程就像是每一个高三学生敲开命运之神的门神，对吗？的确是这样，所以因为有涉及到了一个太多人利益相关，跟他的命运紧紧衔接在一起，因此文理分科就像你门神要改革，门这块要动，所以大家的关注度是最高的，我觉得这恰恰是反映的是目前我们教育当中瓶颈的最核心的问题，其他的问题大不关心，因为独木桥这块要出什么问题，因为它是独木桥，所以独木桥这块要有什么改革或者说要出什么变化，大家自然格外关心。

主持人：
   
我理解你的意思就是说，高考这方面在改革，应该改革，但是应当从文理是不是应该分家这儿开始改。

白岩松：
   
没错，这是一个表面上看是一个问题，其实它不是一个问题，它是一个结果，它是你高考现行制度反推过来的结果，因为高考分成文理科，所以逼着各个高中用潜规则变成了文理分科，教学大纲当中没让文理分科，所以你不解决真正的大问题，而来解决这个表象的问题，那就有点像西医，就是治标，但是我觉得不治本，治标是没有用的。

主持人：
   
您现在收看的《新闻1+1》，我们现在关注的是高中时期文理到底是不是应该分科的问题，我们的节目稍后继续。

主持人：
   
刚才我们说到了江苏的教改，接下来我们不妨到江苏去看一下。

（播放短片）

解说：
   
就在各界人士还为文理分科讨论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江苏省的师生和家长或许是最有发言权的，因为在过去的十年间，江苏的高考方案像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而这样的变动频率在全国也是极其罕见的。
   
2000年之前，江苏和全国一样，一直是文理分科的3+2模式，2000年，江苏开始试行3+小综合模式，小综合分文科综合和理科综合，文科综合是把政治、历史、生物在一张试卷上，理科综合则是把物理、化学和生物综合在一起，小综合实施了两年后，就在师生们刚摸索出点经验，2002年江苏高考方案又变了，三家大综合开始隆重登场，所谓的大综合就是把物理、化学、生物、历史、地理、政治等六门科出在一张卷子上，高中学习的主要学科全部进入了高考，学生不再分文理科，而是门门要学，门门要考。
   
如此一来，不管是教师还是学生都觉得负担太重，高校在录取时也无法判断，只能看总分，不利于分专业培养，而专家学者们反对的声音也非常大，所以仅仅实施一年后，这个方案就宣告失败。接着继续推行的3+1+1的高考模式，是语数外三科之外，考生可以在物理、化学、生物、历史、地理、政治六科中任选两课，这个方案的制订出发点是希望考生能够选择自己喜欢的科目，而且只考五门，一度很受追捧，但3+1+1和3+2虽然在算术上加起来都等于五，实际上却有很大不同，因为3+1+1出现了15可选组合，但几乎没有一所学校能开起所有组合，学生并没有真正自由的选课，再加上各个的很难一痛把握，十几种组合的考生最后就用一条分数线，于是就出现了一些投机选科现象，这恰恰违背了方案制订的初衷。但江苏将这个方案一直坚持下去，直到出台了2008年高考新方案。
   
2008年的高考新方案则是将高考成绩与学业水平测试和中学综合测评结合在一起的高考模式，这套方案更多是被很多考生和家长抱怨，事实上，当年高考结束后，江苏省教育厅曾组织省外高校招生人员，学习了整整三天高考方案，事后，许多招了几年生的人都感叹，真复杂，搞不懂到底怎么操作。
   
江苏高考方案屡次变脸，不能否认，每次改革的初衷是好的，但实际效果却是弊大于利，这是南京一位高考学生处负责人的看法，他认为，不管考生的方式、录取模式如何改变，想用高考这根指挥棒来引领学生提高素质教育，有点勉强，而素质教育的推行也绝对不是小小的高考就能涵盖的。

主持人：

好，我们来听听专业学者的声音，连线北京理工大学高校研究所的所长杨东平。杨教授，你好。

杨东平（北京理工大学高校研究所所长）：

你好。

主持人：

杨教授，您怎么看高中未来也许有可能取消文理分科这种做法？

杨东平：
   
我想按照高中阶段的教育目标，还是培养一个全面发展的人，而不仅仅是把高中作为一种高考的预科，所以从理论上讲，它是不应该文理分科的，而且过去也确实是不分科的。

主持人：
   
你刚才说理论上您认为理论是不应该分科的，但是在现实中您觉得有操作的可能性吗？

杨东平：
   
刚才岩松说的，现在的文理分科主要是被现在高考制度报批的，就是为了适应高考而不得不文理分科，所以解决的关键是要解决高中教育和高考制度的衔接问题，我认为通过改革高考制度是有可能做到高中文理不分的，那么这个制度我想有两个方面，首先很多地方也开始尝试，就是使得高中的会考制度和高考制度，建立这两套制度，高中的会考制度就是把高中开设的所有课程都作为高中阶段的结业成绩，也就是说，按照教育大纲完成高中阶段的教育任务，这就是高中的教育任务，高中的任务并不是为了保证每个孩子上大学，而是完成高中阶段恩必须需要完成的几个课程。

主持人：
   
杨教授，其实您已经说到了一个问题，就是我们高中教育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杨东平：
   
因为我们现在的现实是把高中教育看成是一种所谓的大学预科，上高中就是为了上大学，但是这个目的显然是偏离了教育方针的，因为高中是一个独立的教育阶段，上高中的人通过高中完成学业以后进入社会生活，所以我们不能把高中仅仅看为是一个大学的预留班。

主持人：
   
杨教授，今天我听到很多人争论这样一个问题，就是在目前我们国家高考改革不能很彻底的进行的情况下，高中的文理科是不是应当分开，您怎么看？就是如果高考制度不改，文理科是不是还是应该分着的？

杨东平：
   
我觉得这里面有一个选择，就是关于高中会考制度，如果我们建立高中会考制度的话，可以把高中的各门科的学习跟高考的科目分开，高考可以只考语、数、外，然后根据不同的学科可能再加试一门，如果是学生物类，就加生物、化学类的，如果是机械类的加一门物理，但是高中的会考是十门课程都要考。

主持人：
   
但是我们知道，杨老师，因为现在会考制也实行了若干年了，可是效果并不好，您怎么看待这种现象？

杨东平：
   
很多现象是，后来两考并一考，就把会考取消了，就用高考来衡量高中的教育成绩，但这是非常不恰当的，所以很多地方正在探索，恢复和强化这个会考制度，通过会考制度把高中的教育目标和高考隔离，使得会考制度成为一道防火墙，不能用高考指挥棒，用高考升学率来评价高中教育，评价高中教育就是看会考的成绩，会考是一个合格标准，而不是一个升学标准。

主持人：
   
杨老师，我最后一个问题，因为时间关系，我们从短片看，江苏这些年一直在探索它的改革方案，您怎么看每次改革之后似乎最后又回到原点上来了。

杨东平：
   
江苏的改革方案可能是有些问题，就是它的变化太快，而且高考的科目太多，这个肯定是不合适的，所以像美国的高考，它就是一门综合考试，就是SIT，语言、数学都在里面，就是一个考卷，但是比较重要的是要参考中的成绩和学校评价，由于中国的道德环境，现在如果把高中的教育评价、教师的意见放进来，可能会失真，所以我们现在还是强调根据高考的成绩来录取，但是如果建立了会考制度，就有可能把全面发展和高考对象的考核，把这两者区分开来。

主持人：
   
好，谢谢杨教授。

岩松，我不知道您怎么看杨教授刚才支的这个会考制，他认为是解决之道。

白岩松：   

其实杨教授刚才也谈到了，我们理想主义的色彩当然是奔这个方向去发展，但是在现实阶段其实刚才我也谈到了，我们能够相信会考制度所有的都是公平公正的吗？那么这里的人情关系、权力关系，还有地方保护主义色彩，还有各个学校为了让自己的学生考得更好而变相得宽松，会让他的会考成绩变得更好，因为这里涉及到竞争了，所以这是很危险的。
   
但是在这个时候我认为，如果我们在这个节目里面或者杨教授，或者我，或者你，我们谁能拿出一个漂亮答案，那这三十年教育部白折腾了，我们现在更重要的说我们教育部首先要去思考这样的问题，我们现行的高考制度是在现在是最合适的，但是它现在必须要改的，而怎么改，现在必须要抽出专门的人进行面向全社会的讨论，然后给出答案来。

我觉得这次征求意见本身是一个好的开始，但是不能流于形式，一定要拿出对策来，我们现在中国有很多的问题现在就必须思考路径的问题，所以我觉得现在高中的三年，你看我这儿有一个让人读着挺辛酸的，我们这全日制普通高级中学的课程计划里写着，高中的目标是干吗，是要培养学生创新精神、实践能力、终身学习的能力和适应社会生活的能力，还要促进学生个性的健康发展。

主持人：
   
这会成为我们的目标吗？

白岩松：
   
可能吗？“适应社会生活的能力”现在我们的高中三年根本不能叫教育，而是叫三年的备考阶段。

主持人：
   
培训班。

白岩松：
   
培训班，或者说咱们不能叫补习班了，那是没考上第二年的事，但整个三年几乎相当于为了这一个高考而进行的备考，上哪儿去促进学生个性的健康发展、还适应社会生活、终身学习能力等等，写在字面上的文字是美好的，叫看上去很美，我觉得现在有两个看上去很美，一个是乍一听文理分班，看上去很美，你操作起来试试。第二个看上去很美是我们高中的课程计划，非常美好的一种理想，但是在现实中已经被人恨不得上高中就开始文理分班了，所以我觉得看上去很美的东西我们都心照不宣，全知道就要坐下来找高人赶紧研究怎么办。

主持人：
   
所以我也看到一种观点，说既然你目前解决不了学什么的问题，那干脆你就塌下心来解决怎么学的问题，先别说文理分不分班你先说你的学习方式，教学方式有没有办法改变。

白岩松：
   
我觉得一切的教学改革的方向的一个核心的出发点是两个，两个核心的出发点，一个是素质，另外是一个减负，这个减负不仅是体力的减负，还有精神的减负，我们的孩子快疯了，在高中阶段的时候真快被逼疯了。我觉得仅仅是高中阶段还好，现在从义务教育就开始了，从小学当家长，你当当试试，太难了，从到初中，然后考高中本身又是一个坎儿，每一个家庭有过走过这12年路程的人都非常难，现在不仅12年了，变成16年了，因为大学毕业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所以这样一个情况下，我们的教育当然要改但是可不是一个看上去很美丽，大家很多人都赞成，比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多一些，所以比例就高，支持高中文理分班，这个时候不能大多数原则，而是要考虑具体的学生、老师和家长的意见更重要的是你的指挥棒没变，你凭什么把前面的变了就好了，你掩耳盗铃啊，不好，所以我们坐下来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