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歌谈《道士下山》中“基情”：理解同性间相互扶持

娱乐新闻青岛报纸电子版 2015年07月09日 14:54 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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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导演陈凯歌、陈红夫妇、演员董琦

      昨天下午，导演陈凯歌偕妻子同时也是制片人陈红、演员董琦亮相万达影城延吉路店，为正在热映的新片《道士下山》宣传造势。截止到岛城媒体见面的那一刻，影片全国票房突破3亿，已成为陈导票房最好的电影，然而，说到影片三年的拍摄周期和上映前后遭遇的种种困难，夫妇二人感慨万千，吐槽不断，称两次“绝境逢生”，特别对于剧情和台词的删改非常“无奈”，“现实就是现实，只能以妥协来换一条生路。”

　　歌说·困难：“两次到了被逼死的绝境”

　　《道士下山》上映一周票房轻松过3亿，创下陈凯歌电影票房最好成绩，尽管之后将遭遇《小时代4》和《栀子花开》两部青春片“阻击”，估计过5亿不成问题。然而，在票房高高的同时，影片口碑两极分化，而陈凯歌和陈红面对岛城媒体回忆三年拍摄的不容易，也是感慨万千。“三年了，起起伏伏，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可以说两次到了被逼死的绝境，今天能够上映，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要说感受真是千言万语说不清楚。”

　　尽管陈红没明说两次“绝境”是什么问题，但可猜测其一是房祖名涉毒，根据有关规定，涉毒艺人作品将不得公映，《捉妖记》因为柯震东不得不换角重拍，耗资巨大；陈建斌的导演处女作《一个勺子》因为王学兵至今没有定下档期。可想而知，《道士下山》面临的是一样的难题。而影片上映后，影迷惊讶地发现，房祖名的戏份居然得到保留，而且戏份不少。陈凯歌坦言，当时几乎都“绝望”了，因为房祖名跟元华的对手戏很多，而后者因为身体原因根本无法重拍，如果删除房祖名的戏份，势必会伤害电影的故事，“改得很艰难，最后保留了房祖名在主线故事中的戏份，其余的都删除了。”

　　歌说·遗憾：“现实就是现实，以妥协换生路”

　　陈红所说的第二个“绝境”应该是电影审查的问题。陈凯歌坦言，如果说电影上映至今有什么自己不满意的，那就是旁白的硬伤。很多影迷看了影片之后会很迷惑，因为担任旁白的人物身份不明，自始至终没有交代，而他显然对故事了如指掌。“片中画外音是我自身一大遗憾，但是我们没办法改变现实。现实就是现实。用这样一句我过去也讲过的，只能以妥协换一条生路。”陈凯歌坦言。

　　陈凯歌表示，电影最终呈现的内容是按照设定拍摄。但之所以影片有争议，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如果完全作为写实电影看待，你可能会得出一个结论；但如果你把她看作适度夸张、适度变形的风格化影片，以迎合我们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的主题，就会看到完全不同的东西。所以我的建议是不要把她看作是完全写实的东西，这样看到的东西可能就会不一样。影片在某种程度上，跟我们今天社会时代的背景是有一定契合度的。因为我们今天也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在互联网时代，各种奇人怪事也都纷至沓来。我们流行的一个词叫‘奇葩’，有很多很多奇葩的事情发生。”

　　歌说·删改：“画外音是何安下的儿子”

　　陈凯歌吐槽完后，演员董琦补充了电影中画外音的“人物身份”。“实际上片中何安下和王香凝有很多戏，拍了很多，不是像现在就王宝强的几句台词，画外音是何安下和王香凝的儿子在15年以后回忆，原来的旁白是‘我爹告诉我’，而不是现在的不知道是谁在说。”

　　陈红则补充说，当时因为距离上映不足一周，特别着急，“他既然没有身份了，就完全可以拿掉了，但因为当时过于着急，就成了现在这样。”事实上，除了何安下和王香凝戏份被删，导致画外音身份缺失，片中还有很多剧情和台词被迫删改了，“很多剧情设置包括台词，都是长时间推敲精益求精完成的，但最后不得不改，尽管已经失去了很多表达的空间。比如范伟饰演的还俗道士崔道宁，他有一句台词其实很具有烟火气的，‘不求千年寿，只求一夕欢’，刻画崔道宁这个角色修炼一半因为贪恋玉贞的情欲而放弃修道，但最后改成了‘不求活百年，但求心喜欢’。像这样的更改，还有很多，包括剧情，也被剪掉了，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很难过。”

　　陈凯歌补充说，李雪健饰演的罗隐道长，那句台词“不择手段非豪杰，不改初衷真英雄”，其实也是被迫改过了，“原来应该是‘不择手段是豪杰，不改初衷真英雄’。这里的豪杰不是正面的意思，是指枭雄，历史上有名的人物多是枭雄。师父是否定这些人的，不改初衷才是英雄，改了之后，一字之差，意思满拧，不能不接受这个现实。

　　歌说·“基情”争议：“男人间珍贵的感情都迷失了”

　　在《道士下山》引发的诸多争议中，郭富城饰演的周西宇和张震饰演的査老板之间的情感成为最受关注的焦点，甚至有人将之视为“目不忍睹的‘基情’”，在陈凯歌看来，不管什么争议，他都坦然对之，“你不能改变世界，但你有机会改变你自己。对我来说，始终以平常心，看待所有的一切。”

　　至于所谓的“基情”，陈凯歌如此解释，“其实这是处在生命中央困境的两个人相互扶持的情感。一个被师门开除，一个被梨园开除，设置这样的情境就是要创造不同凡响的人物关系，与其说是基情，不如说两个人彼此看待很重、很珍贵。这种很珍贵的感情，可能在今天是迷失的状态。”陈凯歌说，自己从小是在男子学校长大，其后又当兵，非常理解人在困境中、生死关头，两个同性之间会怎样互相扶持。

　　陈凯歌继而解释，何安下下山，他遭遇的是人间的五伦关系，兄弟、夫妻、朋友、师徒和父子，“这五种人物关系是这个世界的基本人物关系。我一直都不愿意写简单的好人、坏人。比如彭乾吾这个角色，为了儿子牺牲道义，杀掉徒弟，但从父子角度考虑，有可以被理解的余地。”

　　许城贵 韩星 摄影报道